“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凌嘉衡无视心思各异的众人,凝神望着傅容泽道。
“随便吧。”
傅容泽神色凛然,说出口的话更是随性。
凌嘉衡一时没忍住,陡然翻了个白眼,“把人全部都抓了杀了倒也干脆,可你偏偏放走了一个,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人回去送消息吗?”
说罢,他不自觉回头扫了一眼正一门心思向叶半夏示好的某人,“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跟着。”
前脚才刚呈送了密函,说什么边境之战打得热火朝天,转头就把人龙国太子打包带回京城,他那做了很多年皇帝的亲爹有这么好糊弄吗?
凌嘉衡越想越气,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是他太蠢,还是傅容泽那小子根本就是在玩火自焚。
“本来他也不会信,再添一把火又如何?”傅容泽顺着他偏过了眼,倏然神色一紧,沉声道,“何况,有这姓龙的在,往后的日子还能再热闹一些。”
“什么?热闹?你觉得这是热闹?”凌嘉衡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声。
尽管早知道傅容泽这人心思缜密,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可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更不消说,他们如今之所以走到这一步,还都是被逼的。
如果不是窦知喻那混蛋非要让傅容泽与叶半夏归天,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与皇帝对立?
事实上,身为东宫太子,他只要能安安稳稳地等到老皇帝归西,一切仍旧是他的。
无非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跟傅容泽得多花些心思整治朝纲而已。
毕竟那些早已经成为青国蛀虫的人,他凌嘉衡一个都不想要。
可经此一役,怕是此事也不得不提前了。
龙峥此人从前虽不曾暴露,但他商人的身份本就是临时杜撰的,根本就经不住细查。
若是窦知喻有心,只消派人到边关重地打听一二,便能知晓他与叶半夏的交情。
待到那时,只怕不等厘清身份尊卑,窦知喻已经毫不客气地下了杀令……
“难道不是吗?”就在凌嘉衡神游天外之时,傅容泽突然玩味的开口。
“是,的确非常热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一句太子爷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无需任何人提醒,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届时京中会是怎么一副混乱的局面。
但有一件事,凌嘉衡真的想错了。
得知他们身边还有个异国人的时候,第一个表示惊愕的,不是窦知喻而是他的亲爹,皇帝陛下。
“这人什么来路,丞相可查明白了。”皇帝悠悠然的一声追问,当即让候在身边的窦知喻心神一凛。
倘若是已经先一步查清了这人的来历,他也犯不着这么战战兢兢的呀。
事实上,刺杀任务宣告失败后,窦知喻便一直都悬着一颗心,不知道如今正一步步朝京城而来的那几位脑子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比起眼前这人,他显然不淡定地更多一些。
从前只当是稍一用力就可以彻底让傅容泽没有办法翻盘,可现在看来,这人始终都过得很好,甚至还有些愈发出挑的阵仗。
旁的权且不论,单就是他能这么迅速的解决边境异动,便足以让京中那些大臣们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