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一个位极人臣,一个只是个小丫头,若然不是对叶半夏动了心思,无需凌嘉衡提点,龙峥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只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尽管连龙峥自己都觉得此番心动有些莫名其妙,但感情的事从来都是没有缘由的。
事实上,深陷昏迷的傅容泽不自知时下意识喃喃地也是叶半夏的名字,仅凭着这一点,便让龙峥更是气的磨牙。
“凌嘉衡,你混蛋!”他愤愤然骂了一句,心下更是不平。
这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但到头来却是全让凌嘉衡这混小子送了人情。
“如果傅容泽醒来,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今人还没醒,他们全然不知药效如何,更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叶半夏必死无疑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龙峥与凌嘉衡都已经再无退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了。
“傅容泽那儿,我自会有交代,不劳你费心。”凌嘉衡说这话时也已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阵仗。
尽管他面上不显,可私心里却也隐隐泛着些不安。
傅容泽不时喊着叶半夏名字的事,龙峥并不知情,若是让他知道了,恐怕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只抡拳头的事了。
“行,你自己想办法。”龙峥瞪了人一眼,扔下这一句便又心急火燎的出去找药了。
纵然再艰难,他也始终没办法眼看着叶半夏就这么没了。
龙峥不知道的是,他匆匆离开督主府不过三个时辰,傅容泽就醒了。
醒来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那个人。
“她怎么样?”好容易死里逃生,傅容泽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喑哑,可问出口的话,却是让所有人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叶半夏就在隔壁,但却已经是气若游丝,连大夫都束手无措,只命人守着却是再不抱任何希望。
这般现实,试问谁敢对傅容泽直言。
“你才刚醒,不担心自己还有力气顾忌别人啊?”凌嘉衡状若不经意的睨了人一眼,淡声道,“放心吧,我让人守着她呢,跟你一样昏迷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若说前一句,凌嘉衡还带着几分恨意,可渐渐的,却也仍是不自觉便吐露了些许真相。
他不敢直言,无非就是生怕傅容泽知道了真相心有愧疚,可也清楚,想要从头至尾都瞒着这人,是绝无可能的。
与其给他秋后算账的机会,倒不如现在先说一半瞒一半。
只是,凌嘉衡怎么都没有想到,傅容泽竟是片刻都不想耽搁,径直道,“我亲自去瞧。”
话音刚落,他便当即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毕竟是中毒之身,凌嘉衡稍一用力,便足以将人扣住,冷声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等养好了再去看一样的。”
“不行,我不放心。”
傅容泽直视着他的眼睛,面上却无半点退却意。
反而是在无意间瞥见了凌嘉衡略显不安的神色,不由心下一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疾不徐的一句追问,连半分迟疑也无。
凌嘉衡闻声陡然便向后退了一步,尽管失神不过须臾光景,却也足够让傅容泽品咂出其中的不对劲儿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
与先前的清冷不同,傅容泽再开口时,话语间已没由来带着几分寒意。
品咂出傅容泽神色里的威胁意味,凌嘉衡竟是喉结微动,但只这一个动作,却也足以佐证他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