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么简单的道理,陛下不会不知道。”傅容泽淡声应道。
他没接茬,但偏生下意识间说出来的话足以让老狐狸郁闷得紧。
“你来干什么?还不赶紧滚!”
彼时最是气愤的,莫过于凌嘉衡。面对父皇的威逼利诱,他始终不曾松口分毫,但骤然见到好兄弟却是当即慌了神,“本太子不想见你,赶紧滚蛋!”
他恨不能拼尽全身力气叫嚷,但遗憾的是,傅容泽始终不为所动。
皇帝看不过眼,便淡声提醒道,“你现在明白了吧?有些人看着乖巧,但其私心里早已经腐烂了,但凡给他寻着机会,是决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这些话显然是说给凌嘉衡听的,但不成想,话音刚落傅容泽却是难得附和了一句,“是呀,内里早已经腐朽得没了良心,哪怕是骨肉至亲也从不见半点迟疑,这份狠戾我傅容泽望尘莫及。”
若说先前在宫中他不过是提点一二,到了此刻却是没有半点遮拦之意了。
皇帝闻声一顿,下意识偏过头去看凌嘉衡,见他神色无异正莫名呢,却又听傅容泽莞尔一句,“陛下如今才担心东窗事发,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老皇帝轻笑一声,“是吗?朕可一点都不觉得。”
两人对峙之时,凌嘉衡别提有多煎熬了,他既担心这两人绷不住而就此刀剑相向,却又担心惊扰了周遭众人,最终害的傅容泽没法全身而退。
无论他今日来意如何,却总归逃脱不掉是为了想要救他出去,单凭着这一条,他凌嘉衡日后自然难辞其咎。
“陛下觉得,我今日若是替父母讨回公道,又当如何?”傅容泽一字一顿,质问声从不停歇。
他凝眸望着眼前人,却是半点不将他的神色放在眼里,满目都是那副轻蔑的姿态,可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些不可忽视的恨意。
毕竟是搜寻了半生的真相,更别说立在跟前的这位杀手从始至终都不见半点愧疚。
“他们若是泉下有知,定不会放任你胡作非为。”皇帝轻笑着应道,“你好歹入朝为官多年,总也明白弑君是个什么罪过,你以为光是赔上督主府的几条人命就够了吗?”
傅容泽没有答话。
他当然知道不够,事实上,若是他此时愤然动手结果了仇人,说不定还会将凌嘉衡也就此拉下水……
他不能胡来!
就在傅容泽兀自思忖的当口,皇帝却是倏然一扬手。
凌嘉衡隔得远,他看不清那人的动作,却只来的及下意识喊了一声,“小心。”
傅容泽反应迅捷,登时向后退了一大步,却已经晚了。
皇帝轻笑着道,“你若是想要索命,就不妨试试看,今日总得有一个走不出这暗牢。”
傅容泽勉力撑着站起来时便心道不好,只这转瞬的功夫里,他就知道自己托大了。
先前是因为一时气愤,加之心知再不必藏着噎着,这才没有任何收敛,但显然傅容泽怎么也不会料到,他碰上的对手上来就用了迷药。
“看来,皇上果然是留不下太子殿下了。”顿了顿,傅容泽又道,“皇后娘娘如今就在外头,您可想好了要如何跟她交代?”
皇帝闷哼一声,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