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竹告完状,又生怕祖母为此气大伤身,赶忙道:“不过幸亏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周家人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已然人尽皆知,那周浩成也挨了板子,还被关进了大牢,如此,咱们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安老夫人闻言,心中的怒意这才得以舒缓。
恢复理智之后,安老夫人不觉陷入了深思。
“周家人搞出这些把戏,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不可能是故意找了个庸医来害她孙儿的性命,那样的话,周家人也太蠢了些。
对于这个问题,安若竹已经早就想过好几轮,也已经有了一个更加准确的答案。
“周家人应当是想借机与我们家结交。”
安老夫人闻言,不禁垂眸深思了起来。
周家是板上钉钉的燕王派,而他们家跟燕王却是十分不对付。
周家需要想方设法地为两家的交好牵线搭桥,让关系破冰,也的确情有可原。
如果周家帮忙介绍了这名神医,就算最终神医没有答应为她的孙儿诊治,但这个恩情安家也是要记下。
之后,周家再继续主动向自家释放善意,碍于那份情面,他们也不太好拒绝。
这一来二去的,两家就能自然而然地走动起来了。
她的长子安建平手握重兵,是驻守一方的武将,周家和安家的小辈关系融洽和睦了,下一步,就会从儿女的交好过度到政治立场的融合。
甚至于,在外人看来,安家与周家的关系变得和睦,本身就是在释放一个信号:安家已经上了周家的船。
思及此,安老夫人的面色一沉,心中更是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深深的后怕。
武将与文官不同,武将的身份地位都十分敏感,决不能轻易站队,不然,只会惹来淳文帝的不满与猜忌。
就算淳文帝没有对安家做什么,但安家若一不小心站错了队,日后新帝登基,也照样会被清算。
安老夫人对安建平最常耳提面命的事便是,绝不站队,只一心效忠现任帝王。
而周家的意图,显然就是在把安家往火坑里拉。
幸亏这件事被戳破了,不然,等她猜到周家的意图,再想要跟周家保持距离,只怕就已经来不及了。
思及此,安老夫人便越发感到庆幸,再想到这件事之所以被戳穿,全靠顾成钰,一时之间,安老夫人对他不觉生出阵阵好感来。
安老夫人定了定神,认真地对安若竹道:“阿竹,周家人不可交,你日后见了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明白吗?”
安若竹点头,“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们,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就更讨厌他们了,祖母您放心吧,我不会跟周家人来往的。”
安老夫人闻言,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解决了一大隐患,又把周家告了一状,安若竹从祖母那里离开时,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她不再担心段则行的身份穿帮了,自然就不怕周家人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