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竹看到她们挤眉弄眼的神色,自然知道她们在担忧些什么。
不用她们多说,安若竹自己也已经想过了那些。
她和段则行一起住在庄子上的确是有些不合规矩,但她爹常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规矩创造出来是为了更好的维持秩序和稳定,是为了与人方便,而不是为了给人制造麻烦的。
人如果被规矩限定死了,那就说明这规矩不是好规矩。
人嘛,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变通。
她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赢得比赛,挣回颜面。
若为了遵守这劳什子规矩,让她输了比赛,把颜面都丢光了,那她遵守了这规矩有什么意义?
而且安若竹自己也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有什么好心虚的?
安若竹心中这般想着,便越发坚定了态度。
“我自小独立,祖母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们快莫耽搁了,快去快回。”
良辰和美景依旧一脸欲言又止,见自家姑娘一副装傻的样子,两人便一齐将她拽走,主仆三人偷偷摸摸地好一番咬耳朵。
最终,良辰和美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了,由昭天赶车护送。
段则行当然知道那两个丫鬟为何会那般苦劝,但他面上也假作不知。
安若竹不是那等拘泥规矩礼仪的人,段则行也并非迂腐刻板之辈,对于安若竹的决定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果真的要讲规矩礼仪,那安若竹这段时间跟自己的来往就已经是不讲规矩,罔顾世俗了,所以,也不在乎再出格些。
而且,安若竹留在这里,也的确更方便自己督促她,能让她迅速脱胎换骨,早些磨练出能够跟江念瑜一战到底的硬实力。
良辰和美景回到府上给安老夫人传了信儿,自然少不了挨了她的一顿训斥,但安老夫人也并没有反对此事。
因为安若竹自小在漠北长大,跟京中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大不相同,这样特殊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独立,也让安老夫人对她多了几分放心。
安若竹就这么在庄子上住了下来。
安老夫人以为她真的是来庄子里散心的,但只有她知道,自己每天过得有多惨。
说是头悬梁,锥刺股也半点不夸张。
每天不是画画,就是背诗,手上,嘴上,还有脑子,就没有一刻清闲的。
最开始的三天,她连筷子都有些握不稳,颤颤巍巍的,就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都酸胀得难受,啃东西都有些使不上力气。
喝水的时候她都产生了应激反应,想要朝前头喷去。
以为睡觉了就能彻底放松下来了吗?太天真。
她连梦里都在玩命儿似的勤学苦练,连说梦话都在背诗!
她上次这么勤奋刻苦的时候,便是学武的时候。
学武虽然辛苦,但好歹是她发自肺腑喜欢的,热爱的,也是自愿学的,也勉强能算得上是甘之如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