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念瑜的父亲江文滨姗姗来迟。
他是直接被从国子监请到京兆府来的,到了堂上,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父亲,江念瑜就像是找到了靠山,原本慌乱的心绪顿时定了下来。
江文滨一开始看到黄秀才,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心中也很快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不愧是老江湖,不过稍稍调整了片刻就冷静下来了。
代笔算什么大事?就凭黄秀才一面之词就想给他们定罪?简直痴人说梦。
江文滨一派义正言辞,同样对黄秀才所言矢口否认。
“吴大人,此人之前的确是本官府中之人。
当年本官念他有几分才气,对他生出惜才之心,这才聘他到本官府上为幼子任启蒙之师。
近日本官发现他心怀歹念,在对犬子教习之时竟然教他一些大逆不道之言,本官觉得他不可再留,这才将他赶走,却不想,他竟然怀恨在心,对本官口出污蔑,实在荒唐!”
说完,他又冷冷看向黄秀才,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本官为官十余载,每天都在与文章打交道,难道会无能到连亲手提笔做文章的能力都没有,还需要找人代笔?你未免太低看本官,也太高看自己了!”
冷冷说完这话,他又转头看向吴天佑,“吴大人,本官愿以自己的官身发誓,绝无此等荒谬之事,还请吴大人明察。”
那些书生们对他本就有所偏袒维护,眼下见他态度这般坚决,面对审讯也不见半分心虚慌乱之色,一时之间,对黄秀才的说辞更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黄秀才听他这番巧言令色,黑白颠倒,顿时气得面色涨红。
“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是他在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请您一定要明察啊!
那些书稿,全都是出自小人与他们几人之手,他们父女便在其中择优盗用,以此经营自己的好名声。
这次,就因为江小姐没能赢得比赛,没能当上花神,他们就迁怒到了小人身上,竟是要将小人置于死地!
若非小人早有预感,提前做了准备,现在小人就已然成了那深井中的一具腐尸了!”
黄秀才说得涕泗横流,模样很是可怜,令人动容。
然而,审案讲的是证据,现在没有人证可以证明黄秀才所言,物证也不具有十分的说服力,吴天佑也不能因为他哭得惨就信了他。
江文滨冷声反驳,“你指认本官找人代笔,有什么证据吗?哪一篇文章是你写的?你又如何证明那是你的作品?
你指认本官杀人灭口,又有什么证据?
毫无证据,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要给本官定罪?我大凌的律法可不是这么写的!
若是今日吴大人凭借你这一面之词就将本官定罪,那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这般随意污蔑他人?在这天子脚下,哪还有什么王法可言?”
江文滨指着黄秀才就是一番声色俱厉的痛斥,顿时惹来了一众读书人的鼓掌叫好。
“老师说得好!”
“证据!你能拿得出证据吗?”
听到一众书生们对自己的附和,江文滨的面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就凭他也想把自己扳倒?简直痴人说梦。
江念瑜原本紧绷的神色也慢慢放松下来,心中重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