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川虽然是安若竹的二叔,但却十分年轻,今年不过未及而立之年。
从小五小六小七三个娃的颜值就可以想到,当爹的必然也长得不差。
他生得英俊潇洒,相貌堂堂,穿着一袭宽袍青衫,俨然一副书生的装扮,行走间宽袍广袖,衣袂翩翩,极尽风流之态。
这样一个人,实在让人想不到他竟然会是出生在武将之家。
一见到安若竹,他就笑盈盈地打招呼。
“阿竹,好久不见呀。”
他们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日常生活的轨迹不同,两叔侄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安若竹正要笑着向他打招呼,就听他又补了一句,“许久不见,阿竹你白得二叔都快认不出来了。”
安若竹:……
所以,以前她究竟有多黑?
虽然安若竹并不是那么在乎自己是黑些还是白些,不过,现在的审美普遍流行以白为美,二叔这么说,也是在夸她。
安若竹便笑着回夸了一句,“二叔也俊朗得我险些没认出来了。”
安建川爽朗一笑,“还是我侄女有眼光。”
顿了顿,冷不丁地把话题歪走了,“不过,你为什么左边戴了一支钗,右边却不戴?
二叔觉得,左右对称更好看,你觉得呢?”
安若竹:对不起我不觉得……
安建川继续找茬,“你今日的眉毛画得也有些不对称。”
安若竹:……
这就是二叔的毛病,对一切规整对称的东西有执着。
但凡见到一点不对称的东西,心里就会难受。
当然,安若竹对他这样的难受并不能感同身受,小时候她甚至深受其害。
她记得有一年,她刚从漠北回来,那时年纪小,漠北天气寒冷干燥,她的脸上就有些许开裂。
回京之后开裂好了,但却留下了两坨红云。
二叔见了,觉得她脸上的那两坨红云不够均匀对称,趁着她睡觉的似乎给她涂上了胭脂。
瞬间,她脸上的红云就变得鲜艳醒目且对称。
她自己对此并不知情,还顶着这两坨红云到处玩,下人们见了都笑,却没人提醒她。
直到被二哥看到,笑破了肚子,还说她的脸是猴子屁股,安若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委屈得哇哇大哭。
后来二叔被他爹揍了一顿。
即便挨揍,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审美不动摇——只有极致的整齐与对称,才是美。
这或许也是他没有走上武将之路的原因之一。
想象一下,他跟人比武切磋,左手受伤了,会不会觉得右手也应该受伤,不然不对称?
在战场上杀敌,砍掉了一个敌人的脑袋,会不会觉得这一刀砍得没有上一刀那么齐整?
因为熟知二叔的怪癖,是以安若竹此时只能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用自己开口,祖母也会教训他的。
果然,上首的老太太直接朝他开喷。
“你给我闭嘴,我找你来是有正事,不是让你说废话的。”
被亲娘训了,安建川也半点不怕,反而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这怎么就是废话了?我这是长了一双发现瑕疵的眼睛,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说着,不等安老夫人开口,他就又点出了她身上的一点瑕疵。
“娘,您老人家的抹额戴得有点歪了,儿子来给您正一正。”
安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