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段则远对待他们这些幕僚都是态度和煦,不会这般不耐烦。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那张温文尔雅,礼贤下士的面具渐渐就有点戴不住了。
现在只是在裴俢文一人的面前,段则远也不想再费心费力地演。
裴俢文直起身子,面对段则远的不耐烦却是不见半分异色。
他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急不缓,将自己在丘定的情况简单交代了一番。
他知道段则远不想听过程,是以便也没有夸大自己完成此事的经过,只着重讲了最后的结果。
段则远听到了最后的结果,紧锁的眉头总算松缓几分。
总算是有了一件让他稍感安慰的好事。
但他的高兴也不过是一瞬,这件事原本就不该发生,现在妥善解决了,也只是应当应分罢了,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段则远又不耐烦了起来,“你亲自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本王不是让你没事不要轻易来王府的吗?
就这么一个结果而已,你大可派人传个话便是,若是被人看到你来了本王的王府就糟了。”
现在段则远可谓是接连遇挫,他可不想再出半个幺蛾子,更不想让段则行再抓住他的什么把柄。
思及此,段则远对裴俢文不免便也生出了一股子迁怒和埋怨。
以往觉得他行事还挺周全,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段则远正欲冷脸,就听裴俢文道:“殿下息怒,微臣之所以连夜前来,除了向殿下汇报此事以外,还有另外一桩天大的要紧事要告知殿下。
此事不仅是天大的要紧事,更是天大的大好事。”
裴俢文的眼中闪烁着点点喜悦的光芒。
段则远见了,心中也不觉微微一动。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此前的两次经历,哪一次不是以为有大好事降临在自己头上?
结果,半点好处没捞到,反倒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他反复告诫自己,要稳住,不能再重蹈覆辙。
他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平静冷淡,好似对于他所说的事情全无半点兴趣。
“什么事?”
段则远心中闪过各种猜测,一时之间,也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不过,段则远觉得,便是天大的事,也不可能让他的心境发生起伏。
然而,这个认知,在听到裴俢文开口说出的那句话的时候,就瞬间被颠覆了。
裴俢文压着声音,在段则远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段则远原本淡定的神色骤然一变,整个人甚至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都不由得微微提高了,原本淡定的面容,也因为震惊微微扭曲,甚至带上了几分难掩的癫狂。
他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裴俢文的面容依旧冷静,但是他的眼里同样也有一簇火苗在隐隐跳跃。
他再次开口,将自己方才所说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