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竹当然知道自己的绣工不好,原本她是能不动针就绝对不会动的。
但自从跟段则行互通心意之后,她就莫名其妙地拿起了针线。
好歹是姑娘家,难道连绣个荷包都不会吗?
安若竹想证明自己,就吭哧吭哧地动起了手。
别看这个荷包平平无奇,那可是她不知道扎了多少下手指头之后才绣出来的。
段则行若是真的流露出嫌弃的意思,那安若竹定会伤心难过,还会在心里暗暗给段则行记上一笔,并且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兴致亲手给他准备礼物了。
现在,段则行的反应和表现,都是满分。
这让安若竹觉得,自己之前就算是被扎了多少下,也都是值得的。
等等,刚刚段则行用激将法激将自己,自己为啥直接就掏出荷包来了?
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没有给他准备礼物啊!
她怎么就完全被他的话套路了?
安若竹又暗自有点懊恼。
不过,看在他还算慧眼识珠的份儿上,安若竹就勉强不跟他计较好了。
两人完成了互送礼物的环节,今晚上的这场偷偷相会,似乎也应该画上句号了。
但是,段则行却是不想走,安若竹也没有要赶人的意思。
两人站在院中,沐浴在那皎白的月光之下,静静地赏月。
段则行觉得,这一刻,月亮才是真正圆满的。
安若竹状似随意地开口,“你最近很忙吗?”
若是不忙,怎么那么久都没有露面?
她才不是想见他,她就是随便问问!非常随便的那种随便!
段则行当然不能说实话,就只能把黑锅都甩在顾成钰的头上。
“最近顾伯爷事儿比较多。”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今晚也一直扣着我没放,不然我就能早些来找你了。”
安若竹听了这话,当即就对顾成钰生出几分不满来。
“他怎么那么压榨你啊?”
她今晚都给院子里的下人发了赏银,还给她们放假了,以往觉得顾成钰还挺通情达理的,怎么现在这么剥削人?
段则行不动声色地给顾成钰身上又抹黑了一把。
“他有时候的确是……不过,这样的工作负荷,我已经习惯了。”
说话不要说太满,凡事留三分,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效果往往更好。
安若竹对段则行立马就升起了一股心疼来。
在顾成钰手底下当差,原来这么累的吗?
安若竹原本想说,那就不做了吧,反正也没几个钱。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话说出口,总有一种自己越俎代庖的感觉,他俩虽然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但是,也还没到能够干预对方人生计划的地步。
而且,现在的段则行要靠自己双手赚钱,不管月银多还是少,那都是他自己双手挣下的,自己直接开口就否认掉了这个工作的意义,段则行听了定然也会不高兴。
安若竹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转而道:“那你吃东西了吗?”
段则行本想说吃了,当时在晚宴上,他应该是全场唯一一个一直在吃的。
尽管那些菜并不怎么好吃,但肚子也的确被填饱了,现在也还没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