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裴府中,裴宇轩和裴俢文父子也跟大家一样都在上演着同样的商讨和对话。
裴宇轩也是长长松了口气,“如此看来,事情并不似我们以为的那么严重,齐王这次只是不小心着了小人的道罢了。”
裴俢文的面上却带着几分深思。
当初他选择齐王,是因为齐王各方面的条件都对燕王有绝对性的碾压,他相信齐王会是最后的成功者。
但是现在,不知为何,裴俢文心中隐隐生出了几分不确定性。
齐王最近的运势似乎开始下滑了,齐王当初那绝对性碾压的优势,似乎在一点点慢慢地被缩小。
这显然不是裴俢文想要看到的。
他们裴家已经彻底上了齐王这艘船,两者完全绑在了一起,根本不可能分割。
齐王这艘船如果沉了,那他们裴家,也必然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是一场豪赌,赌对了一家人鸡犬升天,赌错了,便是全军覆没。
裴俢文勉强压下了心中那股子不详的预感。
兴许父亲说得对,齐王现在只是暂时地运势受挫,他并没有犯了原则性的大错,淳文帝对他的恼怒,最多只是一时的迁怒。
迁怒过后,他们的父子情也依旧存在。
毕竟,他可是受宠了这么多年。
只要他们暗中筹谋的那些事情不被淳文帝发现,最近齐王再慢慢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一点点夯实基础,他们必能成大事。
然而,裴俢文希望齐王最近韬光养晦,低调行事,段则远却没这个打算。
非但没这个打算,他甚至还计划来一个大动作。
如果说,此前段则远还只是刚刚起了一点子要动科举的念头的话,那么,经过了中秋之夜,段则远的这个念头就彻底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
现在的段则行对他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威胁,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段则行继续做大。
段则行已经跟今年各地有望中举的考生都搭上线了,那些考生受了段则行的恩惠,若是他们真的金榜题名,日后入朝为官了,岂不就是段则行现成的人手?
段则行从对方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就施以恩惠,如此一步步扶持对方,对方对他的忠诚,是不可比拟的。
即便那些新入朝的学子们还需要时间来成长,才能真正成为段则行的助力,但是,段则远还是慌了。
段则行让他吃了太多次的亏,现在,段则远半点风险都不敢冒,他必须要想办法从源头上就直接截断段则行的路,就算不能让段则行看上的那些个优秀学子通通名落孙山,至少,他也要想办法安插点自己的人!
段则远此前就动过这个念头,只是还没下定决心罢了。
当时他便命人在学子中筛选合适的人。
他要卖考题,却不是只要有钱他就会卖的,他要选好合适的目标。
首先,这个考生必须得有钱,段则远也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白白地把考题送给穷光蛋。
段则远打算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段则行,也如法炮制他的办法,在新科举子中安插自己的人,同时,也是想要借此机会大捞一笔。
对方家中有钱,日后,也能继续成为段则远的钱袋子。
除了有钱,能买到考题的考生还得稍微有点水平,不能是那种太无能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