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钰望着安若竹,杭璐茜也望着她,两人像是在故意较劲儿,而这一场较劲儿的审判者,便是安若竹。
安若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压力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杭璐茜的脾气怎样,安若竹清楚得很。
她啊,就得顺毛捋,若是自己也直接明了地表示赞同顾成钰,选择坐顾成钰的船,那杭璐茜定然会闹别扭。
凭着顾成钰那贱兮兮的本性,他少不得要故意在杭璐茜面前说一些风凉话,到时候这俩祖宗又要吵起来,甚至把屋顶掀翻也不一定。
想想那画面,那可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安若竹只能绞尽脑汁地思考权衡之法。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安若竹伸手将杭璐茜拽到了一旁,低声跟她咬耳朵。
“璐茜,我知道你不屑向顾伯爷低头,也不屑坐他的船,但是,你要反过来想。
他的船的确宽大舒适,咱们不用花一个铜板就能享受,岂不是赚到了?
他故意说那些话,说不定就是为了对你使用激将法,激你别坐他的船,转而去别的那些破烂船上去受罪呢!
你若是直接拒了他,岂不是刚好就中了他的圈套了?”
杭璐茜听了安若竹的话,一时觉得她讲得好像有道理,但一时又觉得,好像隐隐有哪里不对劲。
还不待杭璐茜继续深想,安若竹就又开始对她循循善诱。
“我们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就舍弃原本唾手可得的优渥条件,反而去将就,是吧?
尤其是这个优渥条件还是你的死对头主动送上门的,那你不是更该好好享受吗?
如果我是你,我压根儿就不会跟他置这样的气,我就会大大方方地上他的船,理直气壮地差遣他的下人,理所当然地享受他花银子买的服务,这样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吗?”
杭璐茜听罢,心中原本的那点子动摇也一下被掐灭了。
对啊,跟顾成钰她讲什么脸啊。
她就要厚脸皮地坐他的船,享受他本该享受的一切,这几天她越是放肆,顾成钰岂不是就越是憋屈?
这么一想,杭璐茜就立马做了决定,顾成钰的船,她坐定了。
她不仅要坐,她还不给银子,白.嫖,哼!
她们两人一番嘀嘀咕咕,顾成钰本能地竖起耳朵,想要去听她们究竟都讲了些什么。
但奈何她们的声音太小,顾成钰根本听不到。
等到她们说完话,转身回来了,顾成钰也立马正襟危坐,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
被安若竹洗脑之后,杭璐茜的态度就彻底来了一个大转变。
她一脸桀骜又理所当然地望着顾成钰,直接开口宣布。
“我要坐你的船。”
她不是在求他,倒像是在直接宣布自己的决定。
顾成钰闻言,又将自己的腰杆挺了挺,做出一副拿乔的模样。
“我的船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坐就能坐的。你想坐,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轻曲,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敲,一副等着杭璐茜主动开口求他的模样。
杭璐茜靠在椅背上,姿势比他还大爷。
“你的船我坐定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她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无理取闹这几个大字。
顾成钰被她这理所当然的蛮横态度给气笑了。
“这是我的船,你哪来那么大的脸?”
杭璐茜耍赖到底,“有本事你就让你的人把我赶下来!”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你若是真的敢把我赶下来,我就到师父跟前告状!让师父他老人家好好教训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