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璐茜该说的话都说了,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她看了安若竹一眼,便转身要走。
谁料,一转身,就看到了鬼斧神医和夏叶两人。
杭璐茜一个激灵,说话都下意识打起了磕巴。
“神,神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道她们主仆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们三人说话说得专注,竟完全没有察觉到。
鬼斧神医——也就是云昭,目光淡淡地在他们三人之中扫过,见他们发现了她,这才抬手,“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听了一场好故事,当真是精彩。”
云昭和夏叶其实早就来了。
她洗完澡之后,问起夏叶安默谦兄妹的情况,夏叶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方才被打岔了一下,就忘了自家姑娘的吩咐了。
云昭也没有怪她,穿好衣裳便自己出来找人了。
一出来就瞧见他们兄妹果然凑到一块儿了,而杭璐茜,则是偷偷摸摸地躲在一边儿偷听。
云昭见此情形,倒是多了几分兴趣,也信步走了上前。
她自觉自己并没故意藏着掖着,但是,他们说话说得太专注,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们主仆的到来,她也就没出声。
一番话听下来,云昭可谓是收获颇多。
原来,那个跟自己谈条件的侍卫,竟是当朝燕王。
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爱恨情仇。
难怪段则行当初会对自己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原来是怕自己的马甲被扒啊。
不过,很遗憾,最终,他的马甲还是被扒了。
云昭在心中短暂地升起一丝抱歉。
都怪她一时疏忽,这才没看住他们,让他们兄妹有了互相对口供的机会。
不过,那丝抱歉短暂的出现,又很快消失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现在再怎么抱歉也于事无补。
若非段则行一再坚持要他们离开江南,现在就赶路回京,这样的情况也不会发生。
所以,这件事,段则行自己就该负大半责任。
云昭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此事的责任推到了段则行的身上,很快就心安理得起来。
夏叶也站在云昭身边,专心致志地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吃瓜群众,默默在心中消化着方才自己听到的那番爱恨情仇的故事。
没想到,那个燕王跟安若竹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这样的故事,便是比她以前在话本子里看到的还要精彩呢!
这个故事的后续,她蹲定了!
因为杭璐茜的那一嗓子,安若竹和安默谦都朝云昭的方向看去。
两兄妹,加上杭璐茜,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以及,微微的心虚。
杭璐茜是有求于云昭,生怕她听到了方才有关自己和段则行以她作为条件打赌那一段,最后她恼羞成怒,不肯再给自家娘亲治病。
是以,杭璐茜在她面前不免觉得矮了一头,神色间难免有点心虚。
安若竹则是想到方才自己误会神医和自家三哥是断袖之事,这本就是个乌龙,加上自己在背后议人长短,这本就不光彩,是以,安若竹的神色间也带着心虚。
而安默谦,则是想到自己方才道破了她的女儿身,泄露了她的秘密,若是她知道了此事,不知会不会迁怒自己,是以,他也有点心虚。
同时,他也还没做好准备今后要直面她是女儿身,并且,还要继续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让她施针的可能。
虽然现在他每天宽衣解带的对象的的确确就是个女子,还是个跟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女子,但是,只要这件事没有戳破,他就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带着这样自欺欺人的心思,他在跟云昭相处的时候,也能自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