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竹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冷静理智,且颇明事理之人。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上辈子安家落得那般下场,固然是受了一些段则行的牵连,但是,真正的仇人,是那些背后设套之人。
段则行听到安若竹的这番话,顿时松了口气。
——“我可真怕阿竹会因此迁怒于我,幸亏阿竹是个通情达理,爱憎分明的好姑娘。”
安若竹听了段则行的这番心里话,虽然,这男人在心里头又悄悄地夸了自己,但也不妨碍安若竹往她的小本本上记一笔。
安若竹睨他一眼,轻飘飘地道:“别以为你就这么过关了,你的那笔账我也给你记着呢!”
段则行刚松下的这口气一下又提了起来。
他也不含糊,抓住机会就开始为自己表功。
“我对上辈子之事其实一直都很是愧疚,所以自从我醒来之后,我就一直在各种谋划和布局。
安将军那边,我其实早就写过秘信提醒过他身边有哪些小人。
我相信,凭借安将军的机智敏锐,定然不会对我的提醒置之不理。
这辈子,那些小人再想偷偷地搜集证据,往安将军的身上扣屎盆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若竹的神情骤然一怔,望着段则行的眼中也染上了一抹不敢置信。
“当真?”
段则行自然点头承认,“这样的事,我怎么会随随便便开玩笑?”
为了让安若竹相信自己,段则行索性便直接把军中那些有问题的名字,以及他们上辈子所做之事都报了出来。
安若竹也是在漠北长大的,对于段则行口中提及的那些人名,她大多数都认识。
而且,有好几个她不仅认识,还一直对其很是尊敬,还要称对方一声伯父或叔父。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叛徒??
安若竹很是难以置信,但段则行的心里话又让安若竹知道,他是真的没有说谎,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他在梦中曾经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
安若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气血都已经开始阵阵翻涌了起来。
“他们都是跟我爹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有好些后辈更是我爹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怎能这般忘恩负义?”
段则行用力地反握住安若竹的手,眼神也是冷的,“有很多人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当有足够的利益摆在眼前,他们随时都能背叛。”
段则行话锋一转,开口的语气极尽温柔与安抚。
“好在我们现在已经识破了对方的真面目,同样的悲剧定不会再重演了,他们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现在没必要为他们生气。”
话虽如此,但安若竹只要一想到上辈子他们安家就是被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害得满门被灭,就觉得胸口像是堵了一团什么东西,气闷不已。
她稍稍调整了一番思绪,开口便是一串连珠炮般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