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陈落雁提出让自己试试,给安绍谦施了一套针,他的情况才有了明显好转。
后来的数次试验证明,他的晕船只有配合这套针法才能缓解,若是单纯喝药,则半分作用都没有。
陈落雁虽然做男子装扮,但她的脸太有辨识度,就算穿了男子衣裳,也一眼就能让人认出她是个女儿家。
一开始安绍谦很反对陈落雁的随行,甚至还发了一场威,想要让船靠岸,把陈落雁给送回去。
但没曾想他的威风还没抖擞开,自己就华丽丽地倒下了。
他不仅倒下了,最后还被自己瞧不上的一个小女子给治好了,安绍谦的面子自然挂不住。
但挂不住能怎么办?当然也只能厚着脸皮假装自己此前的发威都是在放屁,谁让他这么不争气呢?
他也曾暗暗动过心思,让自己身边的军医悄悄偷师,学会了那套针法之后再来给自己施针,但同样的针法,陈落雁施针有效,别人施针却是无效。
安绍谦也只能归结于这是因为陈落雁偷偷留了一手,自己的人只学了个皮毛。
但他就算知道这一点,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要求陈落雁把那套针法传授出来。
医家的针法,就好比他们习武之人的武功秘籍似的,若是别人命令他把自己的功法传授出去,甭管这套功夫究竟怎么样,他也都会不乐意。
偷师和暗中试验失败之后,安绍谦就不得不接受了陈落雁给他施针的结果,这一路上都是陈落雁在给他施针。
而原本要将她送回去的决定,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落雁倒也没有拒绝给安绍谦施针,只是每回见了安绍谦都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好脸色。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安绍谦却总觉得她好像是在嘲讽自己。
安绍谦这个人,有些爱面子,嘴巴又有点欠,明明自己受惠于对方,但因为觉得陈落雁一定在背地里说他坏话,他就忍不住时不时说两句话不合时宜的话刺人。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为自己找回点脸面。
每每如此,陈落雁便也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安绍谦说不过,就搬出自己钦差的身份来压人,陈落雁却也半点不带怕的,照怼无误。
人果然都是有些喜欢犯贱的属性,一路上来,安绍谦也没在陈落雁那里讨到什么好处,但每回一见了她就还是会下意识地嘴欠两句。
就好比方才,明明是有求于人,但张口却没半句好话。
陈落雁面色平静,下针的时候却故意手下没留情,安绍谦被扎得嗷了一嗓子,但想到自己的堂堂威名,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只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想疼死我吗?”
陈落雁一脸无辜,“抱歉,不小心手滑了。”
安绍谦:“你都给我扎了一路了还会手滑?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陈落雁:“你这个堂堂将军连这点子小疼都受不了?你的那些名声和功绩,该不会是浪得虚名的吧?”
安绍谦:……
他的面容又是一阵扭曲,最后,再次把话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气煞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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