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则远硬生生地压下了怒意，用一副平和的语气开口。
“先生想来是误会了，本王方才会那么说，不是真的要对母妃不利，而只是做一场戏罢了。
待我们事成，本王自然就会让母妃好起来。本王会出此下策，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段则远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谦和了，作为一个堂堂王爷，都已经纡尊降贵地主动向一个身份不明的谋士解释，难道还不是给足了对方脸面？
真正识趣的，就应当主动顺着台阶下。
但是，这个先前一直都很识趣的人现在却是突然换了一副面孔，他的周身好似都释放出了一股冷冰冰的强硬与不近人情。
“便是权宜之计也不行。”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俨然就像是在发号施令。
段则远闻言，面色当即一僵，方才才被压下去的怒火又开始蹭蹭蹭地往上窜了起来。
他只能用力地握紧拳头，才能压住自己胸中那几乎喷薄而出的怒意。
他僵着声音开口，“你为何会对此反应这般大？莫非，你是我母妃的故人？”
段则远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这人若非与母妃有旧，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段则远已经做好了他会再次避而不答的准备，但没想到，这次他却是直接大方地承认了。
“没错。”
段则远没料到他这次会承认得那么爽快，一时愣住。
他想到了什么可能，禁不住讷讷开口。
“难道，是我母妃让你来帮我的？”
若这人当真是母妃派来帮他的，那自己方才的确不该说出那样的话，就算他当真有那样的想法，也不该宣之于口。
不然，那话若是传到母妃的耳朵里，她会怎么想？
她定然会心寒，说不定，她就会放任自己不管了。
段则远心中闪过这诸多念头，一时不觉很是懊恼。
但这人的回答却推翻了他的一些猜测。
这人淡淡开口，“是也不是。
你母妃没有让我做这些，实际上她也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些。
但我之所以会帮你，看的却全是你母妃的脸面。
你若是当真生出了方才那样利用你母妃的念头，那么，我此前与你的所有交易便都将不作数。”
这话说得分外直白，直白到不带半点拐弯和遮掩，也带着赤.裸裸的要挟之意，几乎是半点脸面都没给段则远留。
刹那间，段则远的脸色一下清白交加，很是精彩。
这人竟然威胁他！
他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威胁他！
他当真以为自己非他不可吗？
段则远几乎是立马又想翻脸，但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及时地拦住了他。
不可意气用事！
就算不愿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确需要这人的帮助。
原本他还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主动跟自己合作，还那么痛快地接连朝自己抛来橄榄枝，现在，他好歹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