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给自己送秘信的那位神秘人,安建平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
他甚至都猜到了齐王段则远的身上,但却独独没有往段则行的身上联想过。
但现在,事实却是证明,那个人恰巧就是他所认为的,最不可能的人,安建平只觉得自己三观都要被震碎了,现在都还没能重组回来。
段则行给了安建平消化的时间,然后才开口。
“安将军,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欺瞒。”
安建平重新找回了语言组织能力,“既是如此,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言明此事?”
段则行依旧是那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若是我一开始就告诉了安将军,安将军还能那么心平气和地听我把话说完吗?”
安建平一噎。
那多半是不会那么心平气和的。
他怕是一听到燕王立马就想扭头走人了。
就算最后按捺住了,但他再听对方讲述那些事的时候,必然就会满心怀疑和戒备,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
便是现在,安建平对燕王也依旧是存着芥蒂与不信任。
他还是不愿相信那些向安家示好,且对他助益良多的秘信,竟然是出自燕王的手笔。
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死对头,现在却告诉他,对方帮了他良多,且帮的忙还都并非小忙,而是关涉到安家上下生死存亡的大事。
偏偏,燕王提供的那些消息对他来说又那么重要,他便是想硬气地说自己不需要都做不到。
他若当真说自己不需要,那就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这让他如何能不别扭?
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受了对方的恩惠,安建平瞬间就有种自己矮了对方一头的感觉。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骂他是王八蛋小兔崽子?
这种感觉,当真憋屈。
除了这种心态上的憋屈,更让安建平担忧的是,他们之间有了这一层关系,那就是真真坐实了双方暗中来往过密的传言。
就算他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受了燕王的一个大恩惠。
自古什么最难还?自然是恩情最难还。
有了这层来往,他们安家就不得不跟燕王绑在一处了。
换个思路,燕王当初给他送秘信,又何尝不是借机让安家上了他的船?
安家本是不站队的,但现在却不得不上了燕王的这艘贼船,这让他如何会不担忧?
若是燕王败了,那最后安家也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作为现在安家的一家之主,安建平自然要多思虑几分。
因为自己任何一个不当的决定,都可能会让安家万劫不复。
安建平倔强地做最后的挣扎,“你空口白牙就说这是燕王的授意,我不信,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
除非,燕王那小兔崽子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当面跟他对质,不然他不信!
段则行深深地望着他,“若是我能拿出证据来证明那些事的的确确是燕王的授意,安将军就愿意放下对他的成见,与他合作了吗?”
安建平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松口。
他冷哼一声,“你先拿出证据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