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璃让他拿来纸笔，然后当着他的面写下一副方子，说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胡栾奕不信。
现在是春季，正好是疟疾容易发生的时候，想要验证这副方子的可靠性，并不太难。
云若璃让他今天拿回去试试，作为她这次“交易”的诚意
胡栾奕很无语。
他都被折磨险些失禁了，她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是场交易，而不是胁迫。
“另外，你身上的毒只是暂时缓解，并不代表就高枕无忧，我刚才那一针能够抑制毒性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必须过来，至于究竟是带着小医官还是带着禁军，看你怎么选择。”
大概是这会儿折腾得累了，云若璃轻轻靠在床沿边放着的软枕上，脸色比之前更白了些。
“或者你也可以现在去叫禁军，看十二个时辰内，是我先受不住酷刑交出解药，还是到时候咱们一起死。”
“……”
胡栾奕虽然贪生怕死，但他并不是个赌徒。
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妥协点头道：“我会好好考虑。”
“我相信胡太医是聪明人，哦对了，你也该知道拥有顾氏的医术对你来说代表什么，相信就不需要我再提醒了。”
顾氏医术，起死回生。
有了这个，别说是太医院，就连皇帝都要对他青睐有加。
这是百赚不赔的买卖。
当然，前提是云若璃溜出去的事情不会被人发现。
否则那就是一朝登天和一朝登西天的差别，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的内容还是相差甚远。
“我是说会考虑，但雁王妃准备给出的东西，却并不怎么吸引我，王妃刚回京城，应该还不知道陛下的情况吧，陛下最近痴迷丹药，他需要的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医术，而是能让他长生不死的仙丹。”胡栾奕嘲讽道。
云若璃偏了偏头。
炼丹？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
自古皇帝，无论明君昏君，最后十有七八都要走上这条所谓求仙问道的歪路上去，云若璃在书上看到过很多类似的例子。
但胡栾奕说这话，并不是要指责肃帝，而是要告诉她，她的“利”并不那么诱人，他也用不上。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从云若璃那里得到更多更好的好处。
云若璃深知人心。
特别是胡栾奕这种贪生怕死，又贪名逐利的小人心理，她最了解不过。
“胡太医大概误会了，我给你顾氏的医书，并非要你用在现在这位皇帝身上，你也说了，我不知道情况，但你知道啊。
如今陛下这样，又遇到镇南王府倒台，雁王入狱，鲁王被禁足于鲁地，剩下的那几位应该快要坐不住了，胡太医觉得你现在学得一身好医术，除了现在的皇帝，未来还可以为谁服务呢？”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都是多年的老狐狸，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应该知道怎么抉择。
胡栾奕果然脸色变了。
他低头思考。
云若璃虚虚坐在那里，像个透明的魂魄，说不出的羸弱。
但胡栾奕并不觉得她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