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枝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粥碗就被人端过去。
他推门。
景姝还侧身躺在床上,听见动静,背对着门道:“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再进来伺候了吗,我不需要。”
这两天蕊枝天天要进来十几次,她都烦了,懒得回头。
身后的人没有开口,只慢慢走到她身后。
景姝本来闭着眼。
现在忽然睁开。
“你还知道回来?!”
她迅速撑着身子起来。
虽然饿了两天,但现在还是强打起精神。
端木若寒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最后皱着眉把碗放下,“不吃东西,等着把自己饿死?”
“我们离开这里吧,这些人都疯了,跟他们说不清道理的,这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呆,我们回京城,好不好?”景姝直入主题,上前抱住他的手臂。
之前柔软窈窕的身子,不过短短两日,就瘦得能看见骨头。
端木若寒眼色深沉。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又把床头的粥碗往前推了推,“趁热喝。”
两人好像完全处在两个世界里,各自说着各自的话。
景姝气上心头。
正要发火,却忽然感到天旋地转,被人按回床上。
他喝下一口粥,喂到她嘴里。
景姝反应过来,脸色通红,“你……都什么时候了,还……”
他不予理会,继续刚才的动作,直到她被迫将一碗清粥下肚,也没有停下来。
冰凉的唇轻轻品尝她的,轻缓中又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像要将她拆了一般,格外专注。
“殿下是否忘了,如今你是本王掌中之雀,是去是留,当是本王说了算。”他的唇绕到她耳边,丢下这句让她气得发抖的话。
“端木若寒!你演死变态演上瘾了吗?我在跟你说正事!”
他既然已经召集了人手,能够将所有封城的官员都制住,那就证明他们可以出去。
只要离开这里,这鬼地方他们再也不来了。
什么旱魃现世,什么边境之乱。
回去之后怎么处置都好。
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昭昭他们也可以带回宫去。
一切都可以跟之前一样。
“殿下有没有想过,或许现在你眼前的这一切,不是演戏呢?”他的手握住她的腰,稍微用力,将她抬起几分。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
“你!”
“你那阴险狡诈的父母以诡计害我,奴役我多年,如今人都走了,我想做点自己的事,不行吗?”
他身上散发着危险。
那张脸上没有平日的温煦平淡,只有阴鸷和凶狠。
景姝看着他,眼角落下泪来,“寒哥哥。”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她不明白。
现在离开,他们没有什么损失。
她或许会背上一些骂名,但骂就骂了,那些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且她是女子,又不入朝为官,骂她又能怎么样,她只当没听见。
但端木若寒如果再继续做那些事,以后要该怎么办?
他会被真正贴上佞臣的标签,会被天下文人墨客口诛笔伐,会百官唾骂,甚至会丢了性命!
“我们回去吧,别查了,好不好?”景姝双手捧着他的脸,泪水涟涟。
她很久没这样哭过。
自从离开新平乡之后,她就再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懦弱和无助。
可现在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保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