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并不知道现在还留在天牢里的两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邪恶的事情,当然她也不关心。
离开天牢之后,她准备回府。
这几天很辛苦。
她需要休息。
但没走几步,就看见迎面走来个人影。
白鹤腾云薄缥羽缎袍,黑色踏云靴,腰上一枚玉质狻猊禁步,正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这个人最嚣张的地方在于,无论在朝上还是朝下,他基本不穿自己正式的官服,去哪里都是常服。
随意且散漫。
景姝见他走过来,也不意外,干脆就停下了。
“审完了?”端木若寒走到她面前,“审出结果来了吗?”
他丝毫不提她搞出来的那些小伎俩。
当然,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景姝慢条斯理睨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你进宫干什么,来找阿澄?”
“找你。”
“哦,那有什么事吗?”
他之前最擅长跟她兜圈子,现在景姝也学会了这一招,而且用得游刃有余。
他想知道的那些内容,她都不会主动告诉他。
除非他也愿意拿出点“东西”。
端木若寒当然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不悦道:“你这些花花肠子,倒是都知道往自己人身上使。”
“谁跟你是自己人。”景姝都懒得理他。
她之所以愿意停下来听他说废话,是看他之前奋不顾身救下景潇的面子,否则她早就转头走了,谁还跟他掰扯这些。
端木若寒看见她有些冷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来晚一步。
他叹气。
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景姝已经绕过他,准备离开。
她的衣角轻轻擦过他手背,疏离中透着冷漠。
如果她仔细看过,就能发现他脸色苍白,眼下一层鸦青,可她连看都不曾看他,漠然丢下这些话之后,就准备离开。
他都要来不及抓住她的手。
一时间,心口仿佛空荡荡的。
“我不愿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无论知不知道,对你来说无甚意义。”端木若寒终于忍不住道。
他情绪有些失控。
或许是因为她刚才那个眼神,也或许是因为其他。
景姝笑道:“我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性命,怎么会无甚意义呢?说到底你只是觉得我知道之后,会打乱你的计划,会碍事,你分明是为了自己方便才不想告诉我,现在又来冠冕堂皇的说是为我好,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吗?”
她厉声反问。
没有了之前悠闲散漫的模样,而似出鞘的刀,直逼他心口。
端木若寒也是一愣。
他转头看着她。
她却不曾转身。
单薄的身影站在宽广的皇宫广场上,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脚下是冰冷的青石板砖。
周围没有任何人。
就连远处巡逻的禁军都不敢靠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