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沉默片刻,才推门进来。
一进门,就是烟雾缭绕的水汽。
屏风后面的人影若隐若现。
空气里飘散着浓郁芬芳。
他脚步一顿,站在门边没有过去。
景姝也透过屏风看到了他的动作,顿时更加生气。
“你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臭混蛋你给我死过来!”她气得把桶边的水花拍得飞溅。
端木若寒想着她那样拍下去,只怕这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桶就要四分五裂。
他叹息一声,过去道:“怎么?”
“你明明就是故意跑来堵我的,还冠冕堂皇说那么多废话,让我以为自己在自作多情,你看见我尴尬很得意是不是?”
“……还好。”
也算不上得意。
只是有些意外。
毕竟她尴尬局促时候的样子,竟意外比跟他较劲的时候可爱。
水波在她周围荡漾。
刚洗过的湿发披在肩头,卷曲成蜿蜒的形状,贴着脖颈,与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玉骨天成,像盘旋于深潭中的水妖,勾魂夺魄。
他垂眸看她。
眼色渐深。
景姝心里忽然起了恶意。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他被迫弯身,与她对视。
“摄政王现在脑子在想什么呢?”温热的水汽让她皮肤泛着微红,吐气如兰,似鸢尾绚烂。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她手背上,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我怕伤了你。”
毕竟他不是什么柳下惠,她故意这般撩拨着他,若真弄起来,他怕会把她碾碎。
他手指冰凉。
在这样的天气显得很不寻常。
景姝的手臂却顺着他的衣袖爬上肩膀,然后轻轻勾住他的脖子,“要我放手也可以,但作为交换,是不是要告诉我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别人做交易都讲钱货两讫的。”
“那算了。”
钱和货他都要。
接下来的事自然不用再说。
这一场旷日持久,直到金乌西落,玉兔高升。
驿站的更声响了几个来回。
端木若寒才放开沉沉睡去的人,起身更衣。
他摸了摸她的长发。
两人较劲的时间太长,她长发已经干透,现在也不用专门叫炭来给她烘烤,于是给她掖好被子,他起身出门。
“王爷。”
博安在门口恭候多时,即使深夜,也丝毫看不出困意。
“人呢?”
“人已经带来了,就在房间,刚开始还不太老实,险些惊动殿下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把嘴给堵严了。”
端木若寒在忙的时候,他手下的人也没闲着。
博安带着人去把苏闻柳给捆了过来。
现在人正被五花大绑丢在房间里,尝试用鲤鱼打挺的方式获得注意。
看见端木若寒进来,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瞬间变成苦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