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凌眸子微凉,“你看清楚了?那人的身形模样?”
看守摇摇头,“没有,草民没见有人进去,只以为是楼上的客人闹出的动静。”
祝青凌看了看碗口粗的柱子,为防止垮塌,柱子周围堆了几袋货,就算是她也难轻易撼动,最重要的是,窗子昨夜原本开着,而昨夜进出死者房间的只有凶手。
她拍拍柱子,还算结实,当下把铁尺交给一旁的虎子,自己踩着货堆扒着上缘,荡上了棚顶。
而她没看见的是,那位清俊知府的视线始终跟着她,眼底情愫莫名。
棚顶是木板搭成,祝青凌踩了踩确定不会松动后,在棚顶的缝隙仔细搜查,细看之下果然有些地方的苔藓剥脱,她顺着痕迹一路找,发现痕迹从棚子西边开始,下面有几块平整的石头,像是被人刻意推起来。
她暗暗惊疑,这里靠近河岸,潮气深厚,石头放在墙角,却没有苔藓滋生。
她趴在棚边朝下喊:“看守,这些石头什么时候放在这里?”
看守像是才发现,“昨天这里还很干净,怎么会多了堆石头?”
看来凶手需要踩着石头才能上来,身量大致不高,而且对客栈的环境很是熟悉。
棚顶没有其他线索,她跳下来,“凶手应该就是从这扇窗户进了房间,担心看守发现她,才关上窗户,而且,棚顶上没有凶手离开的痕迹。”
她记得窗户的样子也是从屋里关上,凶手潜入客栈,却没有随身携带凶器,而是去了厨房找了刀子,凶手一定力气不强,必须用利器才能害人。
裴承霖环视四周,见客栈后面除了工棚没有别的摆设,“凶手此刻还在客栈。”
李推官点头,“如果凶手昨晚离开,只有棚顶这一条路,可小祝没有发现凶手离开的痕迹,而死者的窗户也完好,凶手必定没有离开。”
这就好办了,李推官自信满满,只要查到谁昨晚打烊时不在客栈,今晨却出现的人,案子便迎刃而解。
“大人。”孙贵找到他们,“徐宏的妻子来了。”
不一会,他们在二楼楼栏杆旁见到这位垂泪的徐夫人,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浓浓的惋惜。
徐氏盈盈下拜,“民妇徐氏,恳请大人为夫君做主啊。”
她头上缠着布,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身旁的仆妇满脸为难,徐宏今晨被发现身亡,算着脚程,几乎是得了信就赶来。
李推官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面,只好求助裴承霖,扭头时却见裴承霖早已回返,进了二楼最西的屋子。
祝青凌见他们都是远远躲开,只好上前安抚,谁知却听来一个秘辛。
“三年前,徐宏为了娶你,休弃了他原来的妻子?”
祝青凌觉得眼前迷雾掀开一角,紧紧盯着她,徐氏点点头,孱弱的面色难掩姿色,“是这样,家父看重夫君的品性,又不舍得让民妇做小,就提了要求,我们夫妇才得以相守。”
“徐宏的原配是哪里人氏?”
徐氏答:“她原是应天府一家普通丝户家的姑娘,当初离开时,她就带着夫君给她的财物回了村子。”
“之后她有没有出现过?”
“一次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