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倾隐的眼角竟然涌满了泪水,闪烁着涌动的波光,楚楚动人:“紫魄,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求求你,离开曼陀罗宫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不是很喜欢像现在这样远离江湖纷争,过着逍遥的生活吗?”
“扫兴!”紫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便不再看她,却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以为很容易吗?”
未倾隐轻轻的咬了一下红唇,说道:“紫魄,我是为了你好,八大门派是不会放弃的,魔宫一日不除,江湖永无宁日!”
紫魄斜着眼睛看向未倾隐:“武义德说的?”
“你……你认识义德?”
“哼,义德!”紫魄冷笑一声,“看来你们很熟啊,那你现在来给我忠告,不算是背叛武义德吗?”
“他是我的朋友,还救过我……可是你不同!”
“我哪里不同了?”
“我爱你,所以你不同!”
紫魄却大笑起来,他轻轻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未倾隐,女子该矜持一点!”
“矜持?我未倾隐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是个不矜持的女子,也绝对是个配得上你紫魄的女子!”未倾隐有些赌气似的说道。
“这天下,能配得上我紫魄的女子,已经死了!”紫魄冷冷的看着未倾隐,那目光中带着一丝绝望,还有几许戏谑。
他将手中的梅花轻轻一丢。
梅花轻飘飘的在未倾隐面前飘落。
未倾隐捏紧了手上的绣帕,方才跳动极快的心脏,此时此刻竟有些针锥般的疼痛感。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也没奢求过你的爱,只要能像现在这样看着你,就足够了!在这乱世之中,能有一份平静已是不易,儿女情长这种事不适合你,我自己牵挂就好!”
紫魄听完未倾隐的这番话,却是极其意外:“你错了,我和你,都是一类人,不然,第一次见面,我不会救你。我杀人无数,偶尔也有不想看到人之将死时的样子!我虽是魔宫人,虽是曼陀罗的守护者,可是,天下,江湖,权利,地位,金钱,美人,都不及得到她一人!”
“紫魄,你爱过的女人,她一定是这天底下,最特别的女人!”未倾隐低落的说着。
“她……的确是最特别的,一眼,足以终身难忘,她没有你这么美,也没有你这么能说会道,可是,她却毁了我一生,毁的我无怨无悔,毁的我心甘情愿,毁的我终身难忘,毁的我难以割舍,毁的我不再是我!”紫魄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像是讲述一个故事,别人的故事。他从梅花树上飞落,衣袂飘扬。
紫魄缓缓走向未倾隐,带着如此云淡风轻的表情。
“倾隐,小心!”却在此时,武义德突然飞身而来,将未倾隐一把拉在身后,一掌击向紫魄。
紫魄轻而易举的闪身躲过,立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露出淡淡的笑意。
“倾隐,他可是曼陀罗宫的紫魄,少女失踪案的凶手,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不过你放心,他想伤害你,就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未倾隐心里一阵感动,却轻轻的说道:“义德,他不会伤害我的!紫魄,就是七年前救过我的人!”
武义德惊诧道:“什么?你一直在等的救命二人,就是不死之身紫魄?”这天底下,还有这般巧的事吗?
未倾隐点了点头。
原来,武义德带着酒回来后,发现未倾隐已经不在轮回崖边,顺着脚印一路找寻,就看到了这一幕。
“对不起,倾隐,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放过他,他可是曼陀罗宫的人,我有责任杀了他,为江湖除害!”说着,武义德就要攻击紫魄。
“你杀不了紫魄的!”
“杀不死也要杀!”武义德却固执的与紫魄展开交战。
紫魄无心应战,只是一味防守,就像老鹰在玩弄着一只兔子。
“快住手,义德,你打不过他的!”未倾隐此时此刻并不担心紫魄,反而担心会被紫魄伤到的武义德。
老鹰玩够的时候,就会将猎物死死咬住,让它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紫魄的紫眸慢慢的泛出冷光,武义德明显的感觉到这越发浓厚的杀机,未倾隐自然也看出了紫魄眼中的杀机,就在紫魄开始汇聚内力于左掌的时候,未倾隐已经冲到武义德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紫魄,不要!”
而紫魄已经抬起的手掌就这样静立在寒冷的空气中,那紫色的精光逐渐散去。
紫魄收了手,未倾隐也算是松了口气,可是武义德却觉得备受耻辱:“倾隐,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够了,如果你还要打,以后就不要再来阚雪楼找我了!”未倾隐冷声道。
“倾隐!”武义德真是难以理解,为何未倾隐会这样维护着紫魄。
“紫魄,谢谢你!”未倾隐温柔的看向紫魄。
紫魄看着未倾隐,那紫眸越发的深邃,有着难以捉摸的情绪:“看来,你不会再来轮回崖了!”
“你错了,紫魄,这轮回崖,我是一直为了你而来的!”
“自古正邪不两立,魔宫之人没有朋友,未倾隐,我之所以一直不杀你,是因为你并非江湖中人,可若你选择正道,我们便再也没有相见的必要!”说完,紫魄便转身踏雪而去。
紫魄已走,雪也停了,梅花也不再飘落,就像方才似梦似幻的场景,是为了紫魄而存在。
未倾隐看了一眼手中的绣帕,那绣帕上面隐约有着几行字迹。
上面写着:
风月凉,凉入红阁墙,墙内悱恻红颜凉。
相思难,难却断惆怅,惆怅已是愁断肠。
那词是前些日子所写,却还真是应了景。
随后,未倾隐摊开手心,那绣帕便随着风轻轻飘走。
此时此刻,她坚定了自己的选择:紫魄,如果我不选择正道,也不选择邪道,我只选择你呢?
“倾隐,我去帮你把绣帕追回来!”
未倾隐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是故意把它丢掉的!”
她看了一眼武义德: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在你和紫魄之间,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紫魄。
就像这块绣帕,如果与武义德的相识是因为一块绣帕,那她便可以轻而易举的丢掉。
“好好的绣帕,丢掉了做什么?”武义德虽是不解,可也只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一诺许一人,众生浮沉轮回难续,曾是弱水三千一瓢饮。 一心为一人,尘世婆娑已渡前尘,曾是蓦然相许断思量。义德,我们喝酒去!”像是释然一般,未倾隐又露出了她绝代妖娆的微笑,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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