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听过七桃扇带有剧毒且装满暗器,顿时人群作鸟兽散,七桃扇掉落在地,那说话之人倒是鼓起勇气,为了面子正要捡起七桃扇,段如霜已经先他一步捡起,又扔回给皇甫云:“云兄,你就别再添乱了!”
皇甫云接过七桃扇,冷笑道:“我弟弟杀了人,自然有罪,但他杀人却又是为了救更多的人,而那些被他救的人却在这里声讨他们的救命恩人,既然如此,还当什么救世英雄?还当什么为民请命的侠士?我皇甫云将七桃扇让出来,有谁想练一世葬的,尽管拿去!”见无人吭声,皇甫云的笑意多了几分轻蔑,“你们这般正义,怎么没人接过它?接过它,也好去尝尝那身不由己的滋味!”
“你是说的有理,可是张李氏就白死了吗?”中年女人质问道。
“她当然不会白死,如何定罪文大人他自有定夺,而被我三弟庇护的你们没有权利去定他的罪,只有张贯和他的孩子才有资格。”皇甫云半跪在皇甫雷的身旁,心疼的看了一眼他额头上的伤口,“三弟,很多事情难以两全,但你的动机并非无故杀戮,我相信你罪不至死,我也会誓死保护你!”
邱婛弱看过皇甫雷杀人回来后的样子,自然知道他的痛苦,也站出来为其打抱不平的说道:“谁来修炼《轩辕斩》都要杀一百个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如果皇甫雷被问罪了,试问,有谁还敢再修炼?现在已经牺牲两个人了,若是必须让皇甫雷杀人偿命,他们这才算是白白的牺牲!”
张贯哭的近乎昏厥:“为什么偏偏要牺牲我的亲人,雷少侠,为什么?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娘亲……”
皇甫雷红着眼眶,沉声道:“你想我偿命,我也绝无怨言。”
“大人,大人……”两声苍老的“大人”叫众人都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身旁还随着一个年轻尼姑,老妇人正想艰难的跪下,段如霜立马过去将她扶住,说道:“婆婆,有什么话想对大人说,请尽管说!”
“老妪我……想为皇甫雷求个情!”
皇甫雷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老人,顿时再也抑制不住,眼泪顺着眼眶翻滚而出,脑海中想起几天前的一个清晨,一个瘦弱的男人背着病重的母亲跋山涉水的赶路而来,想要寻求名医为母探病,而那个孝子却死于自己的剑下,这位婆婆的哭声到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耳边。
“您为何要为皇甫雷求情?”文有才问道。
“我的儿子死于这位少侠之手,他杀人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可是他眼中的痛苦又骗不过老妪这双饱经沧桑的眼睛,我本想一死了之,他却送我去了净心庵,让我在那里得以受到照顾,还带来那位老先生为老妪我治病!”老妇人指了指殷储,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们素不相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我的儿子,他既不夺财也并非寻仇,所以老妪我一直都想不通。直到有人送了封信给我,叫我今日此时前来一个叫做桃花山庄的地方,可以让杀死我儿子的凶手得到惩罚。我知道他一定是个好人,否则庵主不会每日念过早经后便来亲自与我讲这位少侠的过往,起初我只当她是想劝我放下仇恨,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位少侠杀人的真正苦衷了。可是死去的人是与我相依为命的儿子,所以我不会也不能原谅他,他也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念在他杀人却是为了救下更多的人,所以老妪想请大人开开恩,能够免除这位少侠的死罪!”
“您受了恩,便想还情,但我没有,若非当日我突然身体不适早早回家,我就不会在天黑前找到我年幼的儿子,皇甫雷虽然没有杀我的儿子,可是把他一个人丢到荒郊野外,又怎么是英雄所为?我只想讨个公道,并非针对他,请大人明鉴!”说罢,张贯便磕了三下响头。
贺无痕说道:“大人,我想我能够明白我夫君的感受,那是他百人斩祭杀的第一个人,他很慌乱,也很害怕,更不敢面对杀人的自己,也难以面对死在他剑下的那位伟大母亲怀中死死保护的孩子,所以他才会慌忙离开,只是不能接受那样的现实,并非有意抛下一个年幼的孩子不顾。”
皇甫云看向那佝偻的中年女人,讽笑道:“你声称看到杀人凶手的背影,尔后又躲了起来看到他满脸是血,那你一定也在现场了,并且在我三弟走后也没来得及离开,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救下那个孩子?你这么正义这么善良,怎能任由这么年幼的孩子找不到家呢?”
中年女人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怎么知道皇甫雷他……他不会折返回来斩草除根?我也……皇甫云,你休想转移重点,皇甫雷抛下年幼的孩童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杀了一个无辜的百姓,害的这孩子没了娘,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人群中有人喊道:“现在皇甫雷的身上可背负着两条人命了,若不处置,未来将会再背上九十八条人命,大人,谁都不想成为那九十八个人中的一人,以后定会人心惶惶,既要躲着魔宫,又要提防皇甫雷,您是想让百姓们以后哀声哉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人们的议论让文有才陷入了两难境地。
不抓,皇甫雷的确杀了人!抓,若不问斩又难以服众!
可若问斩不仅一世葬少了修炼者,也会因此得罪桃花山庄和整个武林。
想想他们为了除掉白之宜,保护南国百姓,有的命丧黄泉,如星沫苍月;有的甘愿堕入魔道,如皇甫雷,有的承受着家破人亡,如星天战,甚至还有人卧薪尝胆不复还,如一品红。而如今却反被保护的人所问罪,整个武林的人岂不是对朝廷都将心生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