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的压力,开始在每个人的心头为之凝聚,于苏庆广的心底,于赵璇的心底,于秦罡的心底,于慕容问心的心底...
而对于这件事件的始作俑者来讲...
于白先生的心底,整个事件又是如何去想的呢?
看着自己那被严重灼伤的左手,撩开早已破损得没了样子的衣袖,露在眼皮子底下的,就只余下那好似被烈火所炙烤焦了的小臂。
【太精火】...
(一阵无比悠长的叹息声)...
而伴随着这股叹息声后,在白先生的眼里,疯狂的色泽愈发严重了。
既然一切始于黑潮,那便让一切都终于黑潮吧!
只要能确保自己心中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那么眼下的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都是必需的!
而现在...
勇敢地去直面自己的命运,勇敢地去踏上自我的救赎之路吧!
就如同最初的伊始,已没人能够看得清楚了。
随着一阵微弱的脚步声,随着床榻上的孩子那渐渐起伏的呼吸声,坐在床沿儿边上的慕容问心,其眉宇之间的那股散不尽的忧愁,是更为真实了起来。
当房间的门被人给轻轻推开之后...
“今天怎得如此之晚?”
看着熟悉的爱人,看着爱人眼中那不断徘徊着的顾虑,这一刻,慕容问心当真也不知该如何去疏导秦罡,她当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替自家的丈夫去化解掉其心底的那份顾忌。
所以,这思来想去的,也就只能先这么简单地询问了。
“外面现在全是朝廷的探子,不免得是跟这些人是周旋了一会儿...”
虽然秦罡并未直接说明,可是熟知其心性的慕容问心却早已听得明白,或许在回来的路上,并不太平,也并不是很顺利吧。
缓缓地挪步到秦罡的身侧,然后探出手来,这才将爱人身上所披着的那身外衫给褪了下来,只是在褪去外衫的途中,她不免地发现,原本早些时候还很是完整的外衫,竟也多了些泥巴的印记,多了些利剑刺穿的刻痕。
果然...
回来的路,不好走!
虽说心中很是心疼,可是慕容问心却明白,与其自己在房内暗自心痛,倒不如去用言语来让心爱的人感到舒心,毕竟家本就是让疲惫的爱人得以休息的港湾,所以既然身处港湾,那么她便需要自己担起这份责任来,只因在这个家,秦罡不需要再去伪装什么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所以,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身为女主人的她,还是让自己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帮着自家的男人褪去穿戴的甲胄,然后扶着爱人坐在铜镜前,缓缓地梳着头发,缓缓地说着心底的话。
“哎...这事儿,变得复杂了啊...”
铜镜里的人,看着很是疲惫,双眼里所散发的,此时只余下苦闷,以及对于未来的不明确。
是啊,若是陆锋能够放过镇西侯府的话,想必这一次秦罡也断不会做出这般的决定的,可是现实却是,他不仅要独自去面对即将爆发于龙蟠关的风波,他和他的家族都极有可能在这场风波中变得无根无萍,很明显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局。
尤其是当他用自己的余光是扫向彼时还沉睡于床上的孩子,扫向彼时还在微微打鼾的秦煜...
一切为了孩子...
只能这样!
“他爸,要不咱们离开这里吧,我想这会儿走,最起码还走得了,我就怕再晚上一些,想走可就没那般简单了。”
顺着秦罡的眼神,慕容问心自然很是清楚,自己的丈夫心底所挂念的,依旧只是她们娘儿俩罢了,如果说这一次的抉择可以帮助镇西侯府渡过难关的话...
可是,当真有这样的如果和可能吗?
遥想曾经,蓉天宇是多么的威风,神火侯府是多么的威名远扬,可现如今呢?
只要陆锋的一句话,还不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现在摆在秦罡夫妇面前的问题便是如此,要么反了陆锋,要么就得携全家上下几百口的性命,是死在陆锋的手上。
想来也是讽刺,秦罡为了龙寰,是打了一辈子的仗,更是将自己的全部青春都挥洒在了仓州这片贫瘠的戈壁滩上,可最终自己所换回来的,却还不及那些天天享受大鱼大肉的宦官们所呈递给朝廷的折子来得真实。
兔死狗烹...
或许自古都是这么个理吧!
身为秦罡的爱人,慕容问心又何尝看不懂这些呢?
“走?此时还走得了吗?”
轻轻一笑,却笑得是那般地违心,是那般地言不由衷,可这又能怎样?
难不成秦罡还指望着自己的这一通苦笑,便解了彼时的危机,便将那柄悬在自家人脖颈后方的刀给挪到一旁?
他可没有这般大的能耐的!
所以此刻的他就只能苦笑,就只能如此了。
“问心啊,你知不知道,李荃闻前脚登了这燕湖岛,后脚他便已经让五万锦州水师是将整座燕湖岛给完全围死了,也就是说,此时的燕湖岛,早已成了一座瓮中之物了...”
说着说着,秦罡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秦煜的脸蛋儿上给挪开了,挪到了自己爱人的这方,直视着爱人的双眼,一字一句地给予了爱人所有的解释。
“只怪我没有料到,陆锋竟真的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让朝廷去直接插手江湖上的事,我就不明白了,难不成他真的就不怕江湖所卷起的浪潮吗?”
一边说着,他也一边在扪心自问着自己。
“龙寰本就起于江湖,而今又插手于江湖,这不奇怪的...”
只是作为秦罡的爱人,慕容问心的表情,无疑是淡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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