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口鼻处所夹杂的泥泞与尚未干涸的血渍...
以及那双近乎于血红色的双瞳...
还有那不知是因为过于的痛苦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因素而导致浑身的颤抖...
当真可以说,自这一刻开始,两个人的命运就再也不可能保持原有的平行了,因为只要萨米尔·马德哈万还活着,他就一定会让俩人的命运得以交织在一起的。
毕竟,眼前的这群手刃了他父母的庶卫,便源自于沙鲁克背后的势力。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
当心中的苦闷变得开始狂躁起来,当心里的内疚开始变得不再被压抑,当感性终究战胜了理性,于沙鲁克的眼角,一滴眼泪无声落下,而此时的他除了哽咽之外,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我...”
而这一次打断对方话语的人,还是萨米尔·马德哈万,还是这么个游骑兵的儿子。
“(南疆哈拉马邦语):杀了我...”
虽说这会儿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整个人都是处在一种被架起来的感觉,可是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的沙鲁克,却能很清楚地观察到,他眼底的那股愤怒是要有多么的强烈,以至于当他这般的话刚一落地,竟吓得那群庶卫是赶忙的将自家的小主人给护在身后。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你冷静些...”
看着眼前的这位因情绪愈发激动而变得躁动起来的伙伴,沙鲁克不仅大声吼道,或许在他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比较好的。
“(南疆哈拉马邦语):冷静?沙鲁克...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的庶卫杀了我的父母...你叫我怎么跟你冷静...我去你M的...”
当这一句的辱骂是经萨米尔·马德哈万的口说出,这也就正式的宣告他与沙鲁克之间的友谊,是荡然无存了。
可是,这对于沙鲁克来讲,无疑是不公平的,因为整件事情,都绝非出于他的意思,若萨米尔·马德哈万的父母没有参与到通敌的队伍里,如果在他没有拿到足够多的证据之前,打死他,相信他都不会对自己的好兄弟一家是做出这般的举措来,可是当自己好兄弟的父母开始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出卖他,出卖他所一直信奉着的教条,出卖他所一直视为珍宝的国家,身为哈拉马邦的城主,他必须要将这股危险的苗头所遏制住。
所以,沙鲁克出手了。
年轻的城主选择亲手处死这一对出卖家乡人的罪人!
可是,他并没有下令去处死自己的好兄弟,或许在他的认知了,对于其父母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可怜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是不知情的。
而作为萨米尔·马德哈万本人来讲,他当然是不知情的,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城邦里的一位普普通通的游骑兵罢了,每日的工作就只是在城邦下的各个村子里安全巡逻,骑着个不太胖的驴子,挥舞着不太干净的旗子。
至于他的母亲,就只是村子里的一名寻常妇女罢了,甚至是为了养活这个三口之家,他的母亲有些时候还会为了贴补家用而去给那些富裕的家庭充当佣人,所以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一家子人,当真是南疆国最为寻常的老百姓罢了。
通敌?
叛国?
这不等于是天方夜谭一说吗?
所以年轻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怎么可能会理解沙鲁克的心思?
哼!
一个时不时就翻墙找自己玩儿的富家子弟?
一个动不动就脏话连篇的纨绔少爷?
在此时此刻,在萨米尔·马德哈万的眼里,都已变成了谎言,成了假话,成了站不住脚的欺瞒。
父亲死了...
母亲也死了...
而自己在沙鲁克的面前,已没了做人的傲气,已没了做人的尊严,试问一下,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
“(南疆哈拉马邦语):求求你...沙鲁克...杀了我吧...”
杀了他?
杀了萨米尔·马德哈万?
不!
当然不!
对于沙鲁克来讲,他当然不会杀了自己的好兄弟,因为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对眼前的这位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孩子是保留有一丝的希望,即便就连他自己都认为,其心里的这丝希望很是渺茫。
可是讲真得,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死去,他真的不希望如此的!
曾经的两个追风少年...
一起唱着歌...
一起赶着羊...
一起偷过鸡...
一起插过秧...
可以说,小时候的俩人,关系好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可是,时过境迁啊!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
就这样,沙鲁克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兄弟,望着自己曾经不舍的记忆。
毕竟,这是属于他的曾经!
萨米尔·马德哈万就好似他的另一面一样,而现在,现实欲要打破这面镜子,击碎镜子里的自己。
谁?
又能轻易地割舍呢?
而对于萨米尔·马德哈万来讲...
“(南疆哈拉马邦语):我...打起...手鼓...翘起罗...嘴...边儿的...胡子...翻翘着...我...眼前...的...景色...多美好...就...骑着...骡子...爬...山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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