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要求。别的不说,杨节与冯从道这两个人都是官宦人家出身。不敢说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这才能让人一心一意投在学问之上,才能有所成就。
即便周梦臣看似年轻,但是真要说起来,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而今也有四五十岁了。
本来是一代培养一代,从明初薛瑄传数代到他们两人手中,一直是这样的。而与薛瑄同时代大儒,吴与弼之后一代一代到了阳明先生手中发扬光大。这种鲜明的对比。怎么不能让两位老人心焦,引周梦臣入关学,未必在周梦臣,而是希望周梦臣能培养出两三个学士,维持关学门庭不衰。周梦臣或许只能算半个关学弟子,乃是张载气学之后。但是这两个人却是苗根正红的关学弟子。他们的希望所在。
只是他们是看不见这两个后辈成长起来了。
周梦臣说道:“既然前辈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等一会儿,就将他们两个人请过来,问问他们的意见便是了。”
韩邦奇微微一笑,说道:“应该的。”
虽然这样说说。但是韩邦奇一点也不觉得两个人会拒绝。
周梦臣微微一顿,说道:“既然两位如此看重我。我也不敢敝帚自珍。不过,在我看来,如果想得我真传,横渠书院或许力有不逮?”
冯理有些奇怪,说道:“此话怎讲?”
周梦臣看出来,其实冯理对周梦臣的学问并没有太深入地理解。或者说他们愿意理解其中一部分,而不是所有。周梦臣气学其实就是科学另外一个名字,其中数学的作用之大,简直就是科学的骨架。
但是奈何,在冯理看来,数学在周梦臣气学之中的地位,是工具化的。至于到底是怎样的工具,冯理不明白,也没有精力明白。数学本身就是很难的东西,让八十岁的老头去重新学习数学,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所以,在他眼中周梦臣的气学,是纯理论的,与其说是科学,不如说是科学哲学。其实去掉科学一些实用化的东西,科学本身也是一种哲学。这种东西,不敢说纯粹形而上的。但是如果教授学问的话,也是只需要老师与学生的。横渠书院虽然并不是太大。因为横渠书院虽然顶着张载的名字,早已开枝散叶了。陕西这块地方,有三原书院,以及其他数个书院。各方分流,限制了横渠书院的规模。但是承受这样的授课,却还是很简单的。
周梦臣不得不解释道:“我一项秉承世间所有学问,如果不能有助于世事,那么这学问就是空的。是有问题的。一个学说是正确的,那么他一定能将事情往正确的,对的方向推进。所以,一切学问都要通过实际,实践的检验。不能空谈。所以我在办大同书院的时候,做出了一些新的规定,数学作为一项最重要的工具。我认识是夫子六艺之中第一,夫子六艺,其他五艺,或许时过境迁,但是数学是多少年也不会过时的。而且我不希望弟子空读书。我在大同书院的时候。---”周梦臣将他在大同书院一些关于科研的规章制度。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还有一些科研模式,经费,与成果等等。
最后周梦臣说道:“我的真传,不在于几句空话,几句批注,而在于这整个体系。”
周梦臣这番话,将冯理给吓住了。
冯理觉得自己已经高估了周梦臣,他看出了周梦臣的学问的潜力,也看出了周梦臣开创之功。已经觉得,周梦臣非常厉害,这才三十多岁,就已经不弱于王阳明龙场悟道之前了。
不同学问是有不同的潜力的。也就是可供学者挖掘的地方。很多学说一出来,有的已经走到了尽头,而有的才刚刚开始,弄容纳后多学者跟随研究多少年。
而周梦臣的学问,就是那种另开一片天地,将儒学在宋儒之后,深入心性之学中拉了出来。投入了一个新的方向。
所以,冯理觉得潜力重大,这才对周梦臣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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