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客像是雨后的蚂蚁,密密麻麻地冲进三一教堂,人们总是对于别人描绘的事物有着莫名的向往,却舍不得去探索属于自己的天地。
在这片依旧安宁的教堂,乔墨如同往常一样走进教门,却在角落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教堂的一副油画面前,神色虔诚。
油画里,一个白皙的裸女,深目长睫,半身倾陷于沼泽地,上身被藤条与毒蛇缠绕。整个画面的基调都是深青色,存心叫人心慌。
“Envy?”
“Jealousy”
她淡淡的纠正他,没有回头,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这幅油画。
整个下午,她都在这幅油画面前做着最虔诚的祷告着,像是要摆脱着世间最恐怖的存在。长时间的注视,让她浑身充满着若即若离的气质,让乔墨想起天边最淡的那一抹云,不惊不炸的存在。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安心祷告的女人转了身,到他身边向他告辞,第一次将她的面容展现出来。
然后,乔墨看见了他这一生的眷恋与不舍。
然后,他和这位沉默的女人,在这个寂静的教堂里,开始了不为人知的默契的相遇。
然后,他在哈佛的图书馆里偶遇了同样在找泰勒士书籍的喻欢。
那天,他看着喻欢眼底的惊诧,想着,也许这就是上帝指引给他的命运吧。
再后来,约翰.哈佛的脚底依然残留着他们嬉笑的温度,波士顿公园平静的湖面还反映着他们相依的身影。
乔墨仍记得在天空盛放的烟花,是怎么冲破寂静,又是怎样归于尘埃;他还记得,在热闹的波士顿,他是怎么样牵着她的手,走过一个又一个街角;他还记得,在全城欢呼的时间里,她红着脸闭眼接受了他落在唇边的温柔。
可是,那些散落在旧时光里美好,就如同玻璃球掉落在地上,所有光芒都集中在那一点上,所以璀璨,可一瞬间的失神后,却是一地的狼藉。
喻欢离开的那天,就和往常他们相处的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在三一教堂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教堂祷休的钟声在空荡的草地响起,平和的鸽子从湛蓝的天空飞过,他在她脸上落下矜持克制的一吻,道过晚安。
然后,他就弄丢了她。
洪荒世代。
寒武是萧索。白垩是繁复。
乔墨想,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人生已经进入寒武纪。肉体还在,但是灵魂已经萧索。每当教堂钟响,白鸽带走的除了安宁,还有他无尽的悲伤。
只有一个人可以带他逃脱。
现在。
乔墨伸手摸了摸喻欢的脸,眸子里全是不为人知的坚定。
他找到了。
“Yilia”
他坚定的开口,伸手将她引入更亲密的范围,一低头,她的唇就在他的触手可及的地方,熟悉的弧度在引诱他。
一寸。
只要再近一寸他就可以吻到她,可是他看见了停留在喻欢精致锁骨上的项链,还有藏在项链后的不甚明显的吻痕。
是他错过的时光对他的宣示。
他停在了一寸的距离,硬生生地改变轨迹,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矜持克制的吻,就如同旧时光里一样。
“Yilia。好久不见。”
他放开她,倒退一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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