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逸的灵枢停在听云轩,那是他生前最常去的地方,一楼的客厅被搬得很干净,迈进门去触眼可及之处满是白色,就像是误入了茫茫白雪。
正后方的墙壁上扎着“花牌”,以白色的的菊花为底,浅色的百合为面,花牌前停放着灵枢,灵枢上摆着黑白遗像,两旁放满了黄白菊花,客人送来的花圈摆在入门两侧,花篮很多,从这里摆到了花园。
灵堂吊唁的人并不多,景明远不喜欢那些应付那些虚情假意,除了跟景家沾亲带故的人能来祭拜,其他人都被拦在前院。
前院摆着景昊逸的灵牌。
在旁忙碌的佣人见到他们过来恭敬地鞠躬,“少爷。”
景明远表情淡漠地垂首。
夏妍妍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他,试探性地想要去牵他的手,景明远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动了下,她被吓到,迅速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装作淡定地左右环视。
没有人看见,景明远那瞬间的蹙眉。
走到灵枢前,被陈妈搀扶着的林婉华泪流满面地递过去香盒,夏妍妍取了三根点燃,拘谨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什么时候上前。
景明远挑了个软和点的蒲座头也不回地扔给她,双手攥着香面无表情地跪下,夏妍妍看了眼紧跟其后。
现场的气氛很安静,当膝盖碰到蒲座的那刻,夏妍妍的心重重地颤了一瞬,她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爸,一路走好。”
她只是一介凡人,分不清孰是孰非,也理不顺大公大义,只知道一点曾经在这个家最护着她的只有景昊逸。
这声爸是为了以前的情义也是为了未来。
当一个人痛苦到极致,整个神经都会变得麻木。
夏妍妍就跟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景明远身后走完全程,见他起身往外走,也快速地想要跟上,右腿刚迈出去一步,他突然转过头来,“你和苏欢待在这里。”
外面的人很多,她挺着大肚子不安全。
有些时候话需要明说,要不然总是会造成太多不必要的误会。
夏妍妍停住了步伐,难过地垂下眸,紧紧地攥着裙角孤独地站在喧闹之中,景明远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神经大条的苏欢这才看出来两人在闹矛盾,“你们吵架了?”
夏妍妍摇头没出声,转过身面对着景昊逸的遗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是嫌弃自己给他丢人现眼了嘛?
万般猜测尽在不言中。
灵堂的人很少,前来吊唁的宾客默契地不久留,里面守着的只有林婉华,景外公他们,夏妍妍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景外公看见招呼着她过去,“先坐会儿,等会儿来客人了再跟着上前就行。”
说完,便让陈妈取了亲属的挽联给她戴上。
人来人往,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无不意外地都要挤出两滴眼泪来,对着他们感叹景昊逸的英年早逝。
刚开始夏妍妍还有点共情,陪着哭,到后来眼泪流尽,眼眶红肿,麻木地在旁边守着。
景明远保护的很好,今天并没有媒体混进来。
正这么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转眸看了眼本不打算在意,却不经意间听到了景明盛的名字,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景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