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昕的胡思乱想,马车在一家农户人家的大院门前停住了,说是农户人家,因为,这家院子从外面看来,跟别人其他农家的门楼及建筑结构一模一样,说是大一点,它也的确比一般的人家院子大了两三倍。
从这家进进出出的人都几乎穿着桑麻布,没见到一个穿绫罗绸缎的,仅从乌黑的大门两旁贴的大红“囍”字,可以看出,这家确实准备进行着儿女之喜。
“这就是那位尚书住的地方?”安昕不可思议的看着迈轲,迈轲肯定的点点头。
安昕二话没说,迅速的跳下了马车,丝毫不顾及还仍坐在车上的迈轲和仍在车前等候命令的燕蠡。
安昕那高档丝质的雪色袍子,站在这尽是穿着桑麻布的人群当中,难免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进进出出的人,都用意外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们位俊秀的小哥。
“老伯,请问这是尚书府吗?”安昕客气的问着刚出大门的一位老者,老人家鹤发童颜,花白的胡子,精神十分的矍铄。
“小伙子,你是?”
“哦,家父与尚书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的交情,碰巧这次我上京办事,听闻府上给长公子办理婚事,故前来贺喜。”
“哦,是这样啊!”老头的眼中划过一丝狡黠,“那就请府中一坐。”
安昕回头看看,迈轲和燕蠡并没有跟上,但此时也不能回去再叫他们了,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
青砖的大瓦房,虽不算破落,但也看得出来年代已久,院子里,也没有什么珍奇异树,就是几颗普通的大槐树矗立在中央,远处,袅袅的炊烟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提示着这里正进行着明天大宴的准备。
院子中,帐篷也搭了起来,帐篷底下,各色的木制桌椅,高低、大小、颜色完全不同,混搭在一起,显出这出家伙什是从各家各户临时拼凑来的。
院子最里面,有一间大瓦房披红挂花,显示着这里就是新人的新房了,说是新房,也就是把这多年失修的老房子重新上色了一下。
安昕被老人家带到了内厅,厅还算大,里面坐了几位早到的客人,他们也是坐在内厅的木几上,啃着瓜子糖、喝着十分廉价的茶水,其中有一个公子打扮的年青人,正命自己的跟班拼命的用手擦拭那看起来乌漆漆的木凳。
“公子,明天孙儿成亲,非常感谢各位朋友能赏脸光临寒舍,略备茶水,还请大家见谅!”老人家谦恭的说着,示意安昕坐下来喝茶。
安昕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形,只能先坐下来,静观其变。
也然也不可能有一进门就要见尚书大人,我要随多少礼金,我怎样怎样?显然,安昕也不是这样的菜鸟。
“喂,公子,请问您尊姓大名?”安昕也不管那还有些裂缝的凳子会不会挂破自己的衣服,一屁股便挨着刚刚那位还非常讲究的公子坐下后,客气友好的问道。
那公子鄙夷的看了眼安昕,将自己的身体向远地挪了挪,“本公子姓马,请公子你说话的时候,不要触碰本公子的外袍,哟,看你手上的灰……”那位自称姓马的公司嫌弃地看着安昕的手,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安昕瞧了眼自己的手,确实,看来这些凳子真是从农户家来的,缝隙里少不了农家必备的土壤。
“请问大家随过礼金了没有?”安昕一言一出,在坐的各位面面相觑,如同看见怪物一般看着她。
没人应她。
“我问大家为新人准备什么礼物了没?大家都随多少银子呀?”谁知她这一说话,桌上的几位,除了一位面色苍白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其他人都乐了,但安昕能看出,乐的人脸上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