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若有所思……半个小时,坐在那里几乎没动一下,像一尊雕塑一般。
就在安昕几乎认为自己要崩溃的那一刻,安昕看见软榻上的他动了动,竟向着她走来,吓得她敢忙闭上眼睛。
粗糙、掌心的细茧抚过安昕的脸颊,一寸一寸的,仿是真要把她记在心里。
“昕儿,让朕多看你一眼,朕想记住你!记住你!属于朕的时间不多了,朕多么希望能再多些时间……”
直到外面,响起了小卓子轻声的呼唤,迈轲才恋恋不舍的向外走去。
“啪嗒——”
一滴泪水滴在了枕边,她看着他铿锵的离去,只是那背影,透着孤单与无助。
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玄迈轲更是,他一定有什么事,他只是独自的扛着,他那满头的白发,也绝非偶然。
“王太医!”
“皇后娘娘!”王太医未曾想到,皇后一大早便会光临她的太医院,慌乱中急忙施礼,安昕忙拦住了他。
“不知娘娘来临,未施远迎,请娘娘恕罪!”
“罢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的!”
“娘娘来此来是?”王太医心中暗忖,皇后一大早来,莫非是?
他猜测了各种原由,却都觉得有可能,也都觉得不太可能。
“王太医,”安昕顿了顿,向乌兰子使了个眼色,乌兰子便会意的退下了……
一盏茶得功夫过后,安昕走出了太医院,她仍像来时那样,若有所思却看不出有任何的波澜。
“娘娘,你有心事?”
“啊?罢了!”
“娘娘信不过兰子?”
“兰子,本宫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可以办到?”
“娘娘,何必用求呢?娘娘吩咐便是了!”
“我想让你协助我出宫……”安昕附在乌兰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乌兰子点头,“不,娘娘,兰子发誓要陪在你身边!”
“兰子,你想想,若你也离了宫,岂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出宫了,我不想宫里其他人知道,再生出意外……兰子,此事关系重大,我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丫头,别问我为什么,我没说,就是不能说,但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可,可是两天时间,你能回来吗?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娘娘,真的不能说吗?娘娘,万一皇上问起来……”
“兰子,就这么定了,今晚,你便送我出宫,若是皇上问得急了,你无法掩护,便可直接告诉他,我回雷府了!剩下的事,就交给雷御哥哥去办吧!他总是能帮我收拾烂摊子!”
是夜子时,一辆持有皇上特令牌的马车出了宫门,直奔东方而去。
每日定时请安是玄睿辰必做的事情。
第一日:“母后!母后!”玄睿辰还没进椒房殿的门便大叫道。
“殿下,娘娘正在内殿洗浴!请殿下稍侯!”
“哦,那请兰子姑姑转告母后,就说我来过了!我先回了吧!”
第二日:“母后!母后!额娘!”玄睿辰迈着大步便进了椒房殿外殿。
“殿下!”乌兰子一脸的笑意。
“母后呢?昨天竟没有被母后叫来训话?心里还老大的不舒服!”玄睿辰跳上软榻,饶有兴趣的观赏着母后在墙上画得那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怪傻的狼。
“皇子殿下,娘娘现在信奉佛法,所以每日要沐浴斋戒后做佛法,娘娘说了,以后殿下可以不必每日定省了!”乌兰子平静的说着,一边为娘娘置放上了早点。
玄睿辰一声不吭,他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目光始终没离开乌兰子有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