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方云豹嫡孙大婚,国公府巍峨的屋宇内,正是张灯结彩,人声喧哗,下人们端酒送菜,往来不息,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片喜色。室内,笑语之声更浓,猜拳行令之声不绝。一切都是显得无比的美满与融洽。唯独新郎的态度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大多数的新郎官都是得意洋洋,笑容满面,也有少数愁眉苦脸,不情不愿。像方枭这样若无其事,逛来逛去的新郎还真是少见。还好,这个大少爷知道在吉时之前逛回礼堂。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急得满头大汗的司仪几步冲到方枭面前,拉住方枭胳膊就往里走:“快……快……有请众家老爷,大姑姑上座,错过了吉时,我可担待不起。”
“一拜……”
“且慢!”礼堂外一声怒吼,硬是把司仪嘴里“天地”两个字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一个黑衣修士闪身冲进礼堂剑指方枭厉声道:“你就是方枭?”
方枭还没开口,端坐堂上的方云豹蓦然怒道:“放肆!”大乘高手凛凛威压凭空而至,仅凭气势就将修为不弱的黑衣修士击倒在地。
“给我拿下!”方枭的姑姑方芷柔冷声道:“废去这狂徒修为,等枭儿大婚之后再做处置。”
“慢!”方枭拦住几个家将:“我很想知道,这位兄台为何要打扰在下成婚。”
“呸!”黑衣修士吐出一口血痰怒道:“我火傲与婉彤早已经私定终身,你这卑鄙小人却依仗家事强娶婉彤,我虽然抢不过你,可我做鬼也不会饶你。”
“哦!你为燕小姐独闯国公府?”方枭表面上震惊得无以复加,心里早乐开了花。
燕婉彤顿时被惊得面无血色:“不要听他胡说……”
“郎有情,妾有意,难得,难得……”方枭根本不给燕婉彤说话的机会:“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难怪燕小姐要维护火兄。”
“嗯?”方云豹猛一转头,惊天威压直接落到了所有燕家宾客的身上。
“不是……”燕婉彤毕竟是个女子,在大乘高手的威压下早就慌了手脚,越想解释,越说不出个所以然。到了最后,除了摇头流泪,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燕家的几个长辈急得连连跺脚:“这个平时伶牙俐齿,连享誉百年的老商贾都丝毫不逞多让的燕丫头,这么到了这个要命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
燕万金到底老而弥坚,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国公爷在上,请听在下一言……”
“不必解释!”方枭不屑道:“燕家主不愧商人出身,重利胜过爱女。你忍心拆散一对鸳鸯,我可不愿意去做那强娶人妻的恶人。火兄,你带燕小姐走吧!”
“你说什么?”火傲懵了“方枭,你疯了?”方芷柔勃然大怒:“婚姻大事,岂能由你儿戏,来人,赶快将那狂徒拿下。不要耽误了吉时。”
“我看谁敢!”方枭伸手抄起火傲的长剑横在颈前:“谁敢为难火兄,我即可自刎堂前。”
“你疯了!”方芷柔厉声道:“夺了方枭的剑,别让他在那丢人现眼。”
“谁敢!”方枭一声怒吼,剑锋向里一推,鲜血顺着长剑的血槽滴落堂上。
“你……”方芷柔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
“谁敢上前一步,本公爵即刻灭其全族。”方云豹吼退家将才急声道:“枭儿,你先把剑放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方枭却深吸一口气道:“火兄,快带燕小姐离开,我尽量替你拖延时间。”
“你让我带她走……”火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来之前早已保定玉石俱焚的心思,却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诅咒了无数遍的方枭,竟会为了成全自己,对国公府上下以死相逼。
“方兄,我……我不能……”火傲话未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我方枭虽然一文不名,却最佩服有情有义之人。我拼死助你,你却说什么不能!难道你忍心看燕小姐嫁给他根本不爱的人,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吗?”方枭低吼道:“快带燕小姐走,别让我看不起你!”
火傲哽咽道:“可我这一走,方兄就要沦为各大世家的笑柄……我……”
方枭豁达笑道:“你不走,我方三缺就不是笑柄了吗?走吧!如果以后有缘相见,我少不得要向你讨杯喜酒。”
“我火傲从今天起,日日都准备一桌酒菜,直到再见方兄为止。”火傲向方枭拜了一拜,拉起燕婉彤踏上飞剑破空而去,远远听见方枭吼道:“谁敢追击我立刻自刎,谁要是能担起逼死国公嫡孙的罪名,大可一试。”
“方兄诚不欺我,诚不欺我……我火傲来日必报方兄大恩。”火傲再次泪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