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兵岳没走几步,突然被叫住了。
他略略惊讶了一下,这不是一个垂死的声音,无比的清晰,无比的有力,无比的威严!
兵岳没有搭话,突然闪电般转身,手一抖,一柄短刀从袖子里流星般飞出。这一下电光火石,无比迅捷。就连最敏捷的黑豹,也没可能躲过这一击。兵岳曾用这招结果了许多的敌人,但今天他失算了,短刀飞过了楼梯,撞到最远端的墙,有气无力的掉在地上。
他还来不及惊讶,一股力量排山倒海般拍到他脸上,几乎不会倒地的兵岳确确实实的被放倒了,鲜血直流。
有人跨过了兵岳,兵岳无法看见他,但却能感知到他。那个人无视了倒在地上的兵岳,径直走向开着门的实验室。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纪舒文。垂死的纪舒文已经从地上消失了,不仅是他的匕首,连他流出的血都没了。兵岳急忙起身,走廊上却空空荡荡。
兵岳一转身,正好看见在实验室空荡荡的空间中,纪舒文凭空现身。此刻的纪舒文,丝毫没有凡人的样子,他流露着高傲而冷酷的气息,空间为他让路,时间为他绕行,就连充斥宇宙所有角落的暗能量,都在向他屈膝。
纪舒文对着兵岳冷笑了一下,转身向他身边的那个老怪物伸出了手。此刻,他看见了凡人无法看见的通道,他看见了那颗垂老的心脏,有气无力的跳动着。它跳动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它作恶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为什么不让它休息一下呢?纪舒文轻轻一用力,那颗心脏被他取了出来,还在微微的跳动,那老怪物难看的脸更加的扭曲了,他看着自己的胸膛,难以置信。他到死都无法相信,完好无损的胸膛,心脏是怎么没有的?
纪舒文看向另一个老家伙,他只一抬脚,挡在他和老怪物之间的试验台自动让开,纪舒文一下子站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
纪舒文看见了,那个老怪物垂老的内脏完整无缺的展现在他眼前。他再次伸出手,触摸到了他恶心的、黏腻的大脑。他并没有打开他的颅骨,而是绕过了颅骨,纪舒文看见了凡人们没法看见的道路,这看不见的道路已经为他敞开,指引着他。
一抬手,一颗灰白的、恶心的大脑被取了出来。纪舒文看都不看,扔在了地上。这个老东西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现在,还有最后一样东西需要摧毁。
纪舒文记得,在湘青颖上方悬挂着一个石碟。现在的他知道了,尤格?索托斯将神力赐予了他,他知道了这个石碟的机关,这就是让湘青颖昏迷不醒的元凶。
但是,石碟不见了。一定是被人抢走了,而抢走它的人,不用想,就是兵岳。此刻的兵岳,显得战战兢兢,一直不可一世的他似乎切实的感受到了危险,夺下石碟后就躲得远远的,像只受伤的猎豹般死死的盯着纪舒文。
简直愚蠢,纪舒文冷笑了一下。看来这个山野村夫还无法理解现状,不让他领教一下万物归一者的神威,他是不会屈服的。纪舒文一抬手,环绕着试验台的设备,包括湘青颖头上的怪异机械统统漂浮到空中,他手轻轻一握,无形的力量爆裂开来,撕扯、切割、挤压,坚固的设备瞬间被粉碎殆尽。
纪舒文对兵岳冷笑了一下,他的意识已经失败了。
兵岳还没有放弃,又悄悄摸出了一柄短刀。真是顽固,难道他不知道他已经失败了吗?纪舒文一动念,向凡人们关闭的通道为他敞开了,他轻轻一迈步,跨过将近十米的距离,轻松的取走了兵岳手上的石碟。
兵岳不可能看见他,这个凡人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空荡荡的手,用他愚钝的大脑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纪舒文看了看石碟,他理解了石碟的构造。这个石碟由旧日支配者创造,储存了旧日支配者伟大的知识。它曾经落入邪恶的巫师手里,被施予了恶毒的法术,又被兵岳带来的两个老怪物做了手脚。专心解除法术陷阱的湘青颖没有预料到,这个陷阱中的陷阱突然发动,她毫无防备的被击倒了,被曾经最信任的人出卖了,被自己的族人绑架,一步步送上了不归路。
这个石碟如此伟大,任何凡人都不能驾驭它,它的知识能让任何凡人都变得超凡脱俗,凌驾众人之上。但是在尤格?索托斯全知全能的神力面前,它一文不值,纪舒文微微一用力,石碟应声而碎,化为空中的尘埃。
兵岳愤怒的咆哮,他唯一的希望在纪舒文手中被粉碎,他的怒意被点燃,他被杀意吞噬,他现在只是一直丑陋的野兽。他空着两只手,就这样向纪舒文扑来。
只需轻轻的一侧身,纪舒文就闪开了兵岳。丧失理智的兵岳左手一撑,敏捷的旋转,向纪舒文提出了一记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