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字给顾梓晨的回信中,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情绪,只是把顾母接手了安置太傅子女的事情给说了,末了又是照例让顾梓晨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顾梓晨看着手里的纸条,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看来他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在上一封书信传出去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以往他对于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曾后悔过,可是在那一封信发出,那一辆马车驶出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顾梓晨曾经想过,是不是该让子渡把马车追回来,可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信鸽早已飞远,马车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再让子渡去追回已经没有了意义。
但是现在当顾梓晨看到秦月夕的回信时,他不止一次地懊恼着,当时为什么没有把那辆马车给拦下来。
虽然她通篇没有一个埋怨的字眼,说话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但顾梓晨就是察觉到了她在生气。
她能理解他的决定,却还是一样会生气。
为什么不呢?
大度不是圣母,生气也不是因为嫉妒,那不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会出现的正常反应吗。
顾梓晨心中不乏窃喜的感觉,那是因为他再一次证实了秦月夕对他的感情,并不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而是双向奔赴的。
可与此同时,他又会觉得愧疚,就算是坦然真诚,就算是为了报答太傅的恩情,难道就只有将那一对姐弟送到她身边去这一个办法吗?
并不是。
所以,这才是她生气,而他会感到愧疚的理由吧。
“子渡,现在马车已经走到哪儿了?是快到了,还是已经到了?”
顾梓晨忽然对子渡询问道。
“按时间和马车的脚程来看,马车若是昨天没到,今天也一定该到了。”
子渡见顾梓晨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怎么好,不由得担心地说:“少爷,少夫人就算是一时想不通,以她的心性气度,也不会一直埋怨您的,您还是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月夕的心性是极好的,她有气我的理由,只盼着这边的事情尽早结束,我也能早些赶回去,对她做出道歉和弥补。”
顾梓晨叹了一口气,将那封回信仔细叠好,收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那里已经放着一叠同样的信纸,有大有小,有长长的几页,也有短短的几行字。
这是他和秦月夕之间的鸿雁传情,不管怎样都会好好保管的。
正如子渡预测的那样,此时一辆青篷马车已经接近了顾家村的村口,赶车的正是顾梓晨的一个暗卫乔庄成的车夫,所以这一路上他畅通无阻,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在他赶车接近村口的时候,消息已经报到秦月夕的耳边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秦月夕知道,这是太傅家的一对儿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