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外人了,秦信泽才信步走到贵妃榻旁低声开口:“大娘子,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自从那秦月夕回来吃了顿饭,你整个人就好似丢了魂一样。”
“啊,有,有吗?”甄氏反应的也有些慢,尴尬地低下头理了一下沾湿了的裙摆,“许氏这两天庄子里的管事儿来报账送粮,累的多了,就有些疲乏吧。”
“往日这个时候庄子也会过来报账,怎么不见你这样失魂落魄的?”秦信泽挑了挑眉头,显然不信,“你最好实话实说,秦月夕哪天来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月染这两日担心你的很,已经不止一次的向我问起你了。”
秦月夕的本事,他上次也是领教过的。
之前分明就是心智不全,痴傻不已的一个痴儿,怎么出嫁之后就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那天可是带着自己的老爹,两个人一起联合上阵,想要用哪个什么里正的儿子来说事,问秦月夕索要钱财,没想到钱财一分钱没要到不说,连鲁国公府送来的礼物册子也没有留住。
尤其是秦月夕那一张利嘴,简直噎的他跟老爹都说不出话来。
两个饱读诗书的男人在秦月夕面前都要败下阵来,何况是家宅妇人了。
甄氏若是被秦月夕言语讽刺了,唇舌功夫不敌秦月夕也是他意料中事。
他今天过来,就是特意来安慰大娘子的。
没成想自己那番话音刚落,甄氏就好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陡然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一点像是正常?”秦信泽微微发怒。
“我,我……”甄氏再次结巴,说不出所以来。
秦信泽也没有了耐心,道,“你既然不肯实话实说,我便去问邓嬷嬷。若是邓嬷嬷也不肯说实话,那就去问朱管家,若是朱管家还不说,他这管家也算做到头了,明日我就让秦府换个新管家来!”
说罢就转身往外走。
甄氏这一下就急了,忙道:“我,我说!”
朱管家是她的心腹,花了这么年才好不容易笼络住了,如何能轻易更换。
再者说,因为自己连累了朱管家,她也不忍。
“秦月夕找你,跟你到底说了什么?”秦信泽再度发问。
甄氏颓然地晃了下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榻上,幽幽地道:“秦月夕说,要重查十五年前李玉娘与小厮通奸一案,说她娘亲是被我冤死的。”
说的时候,她也尽量避重就轻。根本不敢提秦月夕具体说的那些事情,包括逼迫她自己五天之内交出一份罪己诏的事情。
“什么?她居然怀疑是冤死的?”秦信泽本就对这件事避之不及,这么多年来听到李玉娘的名字就厌恶的脸色大变,现在又听到这个说辞,脸上连冷笑都挤不出来了,怒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这个秦月夕,仗着如今会挣几吊子钱了,就任性妄为,当年那件事,你不是说人证物证俱在,那小厮也承认了与姨娘有染,通奸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吗!”
甄氏听到这里,身子又是控制不住得的一抖,下意识道:“那,那若是当初冤枉了李玉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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