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染这一下真的惊讶了,也失望了。
她原本今晚亲自过来给爹请安,就是想要试探爹爹的口风,却没有想到,爹爹居然也有这个意思。
看到眼前的女儿露出一副眼含惊恐,满是惊讶的表情后,立马明白是自己说错了话,忙身子往闺女身前靠了靠,慌张地解释,“不,爹,爹也不是有那个意思,只是说你祖母说的那个话虽然不像话,但话糙理不糙,道理却是对的,我只是感慨一下咱们景安侯府的确是后继无人了,没有说真的要把你送进宫里去。你是爹的长女,爹这些年来最疼的就是你了,怎么忍心把你送给那个老皇帝。”
秦月染还是维持着刚才的表情,审视一般地瞧着他,缄默不语。
秦信泽诚恳地眨眨眼,继续好生哄劝着:“你是爹的心头肉啊,当今圣上都已经年余五十了,比你爹我的岁数还要打梁翠,我怎么舍得把你送给皇帝,这传出去了,岂不是要其他公卿们笑话我,说我咱们堂堂景安侯府的嫡女议亲议了好几年,居然找了一个比自己爹岁数还大的女婿。我的脸,到时候也没地方搁啊。”
“是吗?爹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秦月染杏眼微微眨动,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可心里,对秦信泽的信任已经降到了最低。
“自然是真的了,我也不想被人笑话啊。”秦信泽囫囵点头,只想先应付了长女的质问,“总之,你祖母之前说的那些话,你听听便罢了,这事儿我还没有答应。便是你祖母有这个想法,也做不得数。”
“那爹,如今满城公卿亲贵里,就真的没有一个适合我做我夫君的人选吗?”
“若非要说没有也不尽然,有还是有的,只是……只是爹也想把你嫁的好,让你不输给你那两个庶出妹妹,最好也是能帮持咱们景安侯府一把,不管是朝廷里,还是在京城里能给咱们家说的上话的。人选是有,原本定了太后的一个堂兄弟家的嫡长子,那也是公爵人家之子,只是……”
秦信泽说到这里,语气中多了一份气愤,“只是你那个该死的庶妹秦月夕,硬是因为翻案的事情连带着吧长公主给得罪了,谁不知道那长公主身后有太后这个靠山,太后娘娘可是亲自把长公主抚养长大的,如今开罪了长公主,太后那边的皇亲国戚那便是不用考虑了。人选也没了,其余的京城里的王公子第们,还得在细细盘查。一时间,真的没有合适的人选。”
“辛苦爹爹为女儿筹谋了。”秦月染垂下眼帘,看起来像是恢复了神色。
秦信泽也暗暗舒了一口气,亲自拿起桌上的调羹给秦月染舀了一碗小吊梨汤放到了她面前,“月染,看你最近这几日子瘦的,听下人说,自从你母亲送到庄子里后,你就没在好好吃过饭了。再这样饿下去,当心把自己的身子给饿坏了。”
“爹……”
听到自己爹终于提起了母亲,秦月染心思一动,忙趁热打铁地说,“我知道母亲从前听了那个刁仆的话做了许多的错事,间接害死了那位李小娘,可不管她在如何的不是,也终究是我的生身之母。女儿还听说,她自那天被送出庄子后,就在庄子里疯掉了,女儿,女儿实在是……”
她说到这里,一想到远在乡下庄子里的母亲,一时间心疼不已,眼中也真的涌出了泪花,“女儿实在是心疼母亲,她纵然对外人有千百的错处,可终归对我是极好的,教养我多年,生我一场也不容易。如今她疯了,女儿想着……能不能去乡下庄子里看一看她?”
“月染啊,这……”秦信泽一时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