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府内，高阳在皎洁的月光下信誓旦旦。
六岁的时候他能说出那番话，十六岁也能，二十六岁三十六岁都能。
“好了，即便你十六岁，在我眼里依旧是个小屁孩。”高竹萱撇了高阳一眼。
她比高阳大了三岁，按道理来说思想会更成熟一些，她不喜欢总把誓言挂在嘴边的男人。
但高阳的举动也并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倒是内心有一丝触动。
“堂姐，十年前你为何要办成个丫鬟？”高阳好奇的问道。
若非如此，高阳在上一世就能找到她，或许内心会被她温暖，从而不那么冷血。
“你以为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高竹萱叹了口气说道。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只有办成丫鬟才能跟随家族的车队去往汴梁。
说实话，不管是前世今生，高阳都没有这种思想。
他只有茜茜这一个妹妹，万般宠爱都来不及，怎可能男尊女卑。
但想到这个时代，高阳也能够理解，他对高竹萱更多了几分心疼。
“那堂姐为何又不与我相认？莫非是嫌弃我穷困潦倒？”高阳笑着问道，内心却酸楚无比。
自从来到大名府后，他遭受了无数人的白眼，高竹萱能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谁说你穷困潦倒了？”高竹萱急忙反驳道“那是他们狗眼看人低！”
高竹萱的表情有些落寞，继续说道“我从没瞧不起堂弟的穷困，只是看不惯堂弟那随遇而安的态度……”
说道这里，高竹萱停顿下来。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不会嫌弃一个男人穷，但是会嫌弃一个男人没有上进心。
再者说，汴梁高家一直都是她心中的梦，幽州一战她的梦破碎，她多希望高阳能重新支撑起这个梦。
但高阳的表现，一次次的让她失望。
“如果我不这样，恐怕活不到今天……”高阳喃喃自语道。
高阳上一世的惨败，就是因为太盛气凌人。
君子藏器的道理，他花了五年时间才有所领悟。
“堂弟……”高竹萱内心一怔，她从未站在高阳的角度考虑过问题。
试想一下，幽州兵败之后，高家成为全天下的罪人，官家想让高家背锅，文武大臣想让高家消失，就连普通百姓都想吐高阳一脸唾沫。
他能怎样？跟别人大打出手吗？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高竹萱自责不已，她后悔给了高阳一个月的冷脸。
“对不起……”高竹萱低声说道，这是她发自内心的道歉。
“都过去了，堂姐接下来会帮助我不是吗？”高阳淡然一笑。
“恩！”高竹萱用力的点点头。
看到高阳那得意的笑容，她突然觉得中了圈套。
“堂弟为何不让吕家大娘子帮忙呢？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对劲？”高竹萱酸味十足的问道。
事实证明，每个女人都是个醋坛子，而且没封口，很容易被打翻。
“她不过是个小屁孩而已。”高阳含糊其辞的回答道。
“那茜茜整天思念的四嫂呢？”高竹萱撇了高阳一眼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