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跟皇弟选哪一个?这个问题像钉子一样,把白承舟钉在了原地。
白承英说:“大哥若是想这个女人活,那日后大哥与我就各走各路,彼此不再相干好了。大哥,就算这女人这辈子只伺候过大哥一人,她也是青楼女子,贱籍之人,所以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要保她的话,因为一个玩玩就可扔的女人,她不配。”
白承舟本来就没什么底气了,被白承英这么一说,更是没办法动弹了。
“你还站着干什么?”白承英看向了自己的管家道:“埋口箱子罢了,很大的事吗?”
“奴才遵命,”管家应声之后,快步退了出去。
“娘娘不杀她,就已经是在给大哥你面子了,”白承英在管家出书房之后,跟白承舟道:“这事点到为止吧,不然这事让父皇知道了,得意的是五哥。”
白承舟终于是开口道:“老五得意什么?”
“大哥为一个青楼女子,跟朝廷官员在青楼大打出手,这事大哥觉得传出去很好听吗?”白承英道:“五哥失了一个眼线,却让安妃娘娘,太师,韩约,许兴都被父皇在心里记上一笔,他们都是五哥的对头,大哥,你还要我继续讲下去吗?”
白承舟愣怔地看着此刻在他面前显得很陌生的白承英,道:“你怎么?”
“我不喜欢害人,”白承英道:“不过,我不能眼看着四哥被人害了,这个人是大哥也不可以。大哥,你不要怪弟弟无礼,日后你离二哥远着些,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巴望着五哥成皇的。”
白承舟几次想反驳白承英,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装着春莺的木箱被六王府的人,埋在了后园的一个无人庭院里。土坑填平之后,新土之上又撒上了一层旧土,这块埋了一个活生生女子的地方,看起来就跟平常一样了。
“派人去宫里送个信,”白承英在书房里跟来复命的管家说:“跟安妃娘娘说,她送来的东西我看过了,东西不错,我将它埋在后园了。”
“是,”管家应声道。
“还有,”白承英道:“跟安妃娘娘说,今天醉红楼之事只是一场误会,大殿下有些醉酒,歇息一日就无事了,请娘娘不要担心。这事不值当往我父皇那里报,我会跟太师商量着善后的。”
管家领命退了出去。
白承英看着白承舟道:“这事大嫂也一定知道了,大哥还是想一下,回后要怎么跟大嫂说吧。”
“我要跟她说什么?”白承舟说道。
“说什么?”白承英说:“大哥对着那个青楼女都情深义重的样子,你对大嫂却没有一个交待?大嫂才是大哥的元配正妻,这一点大哥也要我提醒你吗?”
白承舟终于是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来道:“白承英,你现在是要教训我吗?”
白承英一笑,道:“大哥,你要为那个青楼女打我一顿吗?那是五哥安在你身边的眼线!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要去青楼包一个妓女?!”
白承舟一脚踹翻了身旁的茶几木椅,没再跟白承英说一句话,怒气匆匆地就走了。
白承英看着白承舟走,也没留白承舟,只是冷笑一声。
管家站在府门前,看着派去宫里回话的小太监骑马走了,再一转身,就看见白承舟从府里走了出来,一脸的怒气,管家吓了一跳,忙给白承舟行礼,说:“大殿下,您这是要回府去了?”
“滚开,”白承舟喝了管家一声。
管家忙让到了一边。
有白承舟的侍卫看见白承舟出来了,忙就把白承舟的马从六王府前的拴马柱上解下来,牵到了白承舟的跟前。
白承舟一言不发,上了马就打马往南去了。
管家看白承舟走了后,跑回到了白承英的书房里。
这会儿白承英的书房里,被白承舟砸了的茶具,踢翻的茶几木椅都在地上躺着呢,一片狼籍。
管家说:“爷,大殿下他?”
“蠢货,”白承英说了一句。
管家没敢接白承英这话,他的主子能骂,他这个奴才可不敢骂皇子殿下。
“太师还在尚书省吗?”白承英问管家道。
管家说:“爷,去打探的人方才回来了,说太师已经回府去了。”
“御史台那里有什么消息?”
“大殿下这事压不住啊爷,”管家苦着脸跟白承英道:“那一条街的人都看见了。”
“备马,”白承英一阵心烦,道:“我要去安府。”
“是,”管家答应着,又跑了出去。
白承英起身去了卧房,由婢女伺候着换了一身衣物,从王府出来,上了马,带着一队侍卫往安府去了。
千秋殿的小花厅里,两个奶娘垂首站在安锦绣的面前,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安锦绣也不把话说破,只是跟两个奶娘道:“九殿下如今也大了,早就断了奶,我其实应该早些放你们出宫的,是我疏忽了。”
两个奶娘听了安锦绣的话后,都是呼地一下抬头看向了安锦绣。
安锦绣指着桌案上的两个木匣,道:“你们喂养了九殿下一场,这个情我是承的,这份礼你们拿回去,我会让太师免了你们的奴籍,从此以后你们过想过的日子去吧。”
“娘娘,”一个奶娘跟安锦绣说:“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九殿下啊。”
安锦绣一笑,说:“九殿下还能一辈子喝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