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只当是自己今日太过敏感,产生了错觉。
好端端的一场朝贡宴,被和媛公主闹了这么一通,众人饮酒赏舞的兴致大减,大厅里的气氛不比此前那般热闹轻松。
好在一直到朝贡宴结束都没有再出现什么大乱子。
下了宴席,谢辰瑾与一些朝臣们寒暄招呼,江晚宁与童妍等女眷一起往宫门口走。
童露晚上看了大戏,心情愉快,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头,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去江府找江俏俏,把今晚的大戏说给俏俏听。
江晚宁与童妍走在后边,走过一条冗长的宫道再拐个弯,便是停放马车的宫门了。
从朝贡宴上一直都有的目光如影随形,仿佛黏在了江晚宁身上。
她在拐出宫门前猛地回头,却见晦暗不明的宫道尽头,有道颀长身影背着光向她们走来。
因着背光,江晚宁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看到他脸上的银质面具在宫道两旁的昏黄的灯笼下幽幽暗暗,仿若鬼魅。
夜色里,那人披着月光,走在宫道上,他的脚步声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江晚宁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涌出无法名状的情绪来。
这人是敌是友?
敌。
江晚宁瞬间给了答案,不然也不会在和媛公主射箭时定住她。
由此想着,她身上的气息冷冽了些,有些敌视的看着前方。
就在此时,年轻国师似乎觉察到了江晚宁身上的敌意,停住了脚步。
童妍和童露发现江晚宁没有跟过来,皆回头看她。
“睿王妃,您这是在看什么?”童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宫道,那里空无一人。
江晚宁回过神,“没什么。”
“姐,肯定是在看睿王爷有没有跟上来呀。”童露笑嘻嘻的说。
江晚宁低下头不置可否,提起裙角走上了马车。
京都城东南,专门接待朝贡使者的府邸里。
慕容甫看着银玖,敢怒不敢言:“老师今日为何要帮江晚宁给和媛点穴?!”
银玖声音慵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本国师公平,和媛射箭时本国师不也悄悄定住了江晚宁吗。”
“您定住江晚宁是应当的!”憋屈之下慕容甫口不择言。
银玖‘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作弊还有应当不应当?”
“是和媛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
“此事你们兄妹二人谁都无法迁怒,不管是什么结果,受着罢。”
慕容甫拉下脸,还欲辩解:“可是……”
“看着和媛,别让她再惹事了。”银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晃了晃,“别让她坏事儿。”
慕容甫知道银玖的性子,把话咽进肚子里,尊敬拱手:“遵命。”
银玖微微叹气,今个没有看到江晚宁拿出苏醒药,可惜了。
更深露重,相府里一片安静。
江鸿远在桌前枯坐,他已经等了好几晚,就在今天老师一定会过来的。
院子外静悄悄的,面前的银烛烛芯已经烧卷了。
他拿起小银剪把烧焦的烛芯剪了一截,整个房间明亮了起来。
‘吱呀’一声,自门口传来,江鸿远看着来人激动的差点哭了出来。
“老师……”
若不是他腿上断了绑着木板,他现在都要扑倒银玖怀里哭上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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