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颔首:“不错。若是朕不惜牺牲新唐将士,死命攻城,纵然是白骨如山,朕可能早已经拿下了潼关,怎么可能让史思明坚持三月之久?退一步来说,就算朕尽新唐全力攻打潼关,史思明真的还能守得住,恐怕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用不了多久,必定为朕所擒,可是朕不愿意这么做,你们可知道原因?”
高仙芝说道:“微臣猜测,陛下这是顾惜我新唐将士的性命,保存实力,以备不测。”
“高明。高将军此言甚合朕意。朕手中的四十万骑兵,乃是我新唐的根本,若是和史思明拼掉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不是智者之所为,就算我新唐拼尽全力,惨胜史思明,拿下潼关,不过是一座冰冷的城池,于我新唐何加焉?所以朕决定静观其变,以求找到史思明的漏洞,拿下潼关。”
李光弼摇头:“陛下的策略是好的,只是这样坐失良机,被史思明拖在潼关,白白的让李琳捡了便宜,而且不知道陛下可曾想到拿下史思明的策略了吗?”
他刚才顺着唐朝的意思,居然隐隐被批,赶紧转变话风。
唐朝微笑:“李将军问得好,潼关天险,诸位也知道的,以史思明手中不俗的兵力以及关中充足的粮草,要拿下来谈何容易?说找到史思明的漏洞,那是很难的,几乎不可能,但是潼关没有漏洞,我们得引诱史思明露出破绽,这才是明智的战法。邺城坚固,却有被水淹的弱点,朕一战而收服史思明四十多万大军,几乎是一战定乾坤,古往今来的兵家,莫不善于利用形势,善于抓住敌人的弱点,潼关既然无弱点,那我们只有从统帅史思明的身上去找弱点,可惜史思明老奸巨猾,任我们百般引诱,也不上当出击,龟缩不出,而且此人工于心计,不愿投靠我新唐却投靠了李琳,送粮草,送黄金,摆明了就是利用李琳出剑门关来吸引我军的主力,好解他潼关之围,他这一招也算是委曲求全,最为阴险毒辣,他不是个笨蛋,绝顶聪明,而且十分舍得。就是这样的一个统帅,朕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明显的漏洞,的确困难,可是虽然困难,朕也得找,也得尽力去做,总之朕的宗旨很明白,不必和史思明硬拼,以保存我新唐的主力骑兵,你们想想,史思明的弱点什是什么?”
郭子仪很奇怪:“陛下,您一再说不愿和史思明硬拼,这——微臣就是不懂,我新唐富有四海,占有两京,专信大元帅经略天下,现在兵精粮足,整个中国都在我们掌握之中,即使以损伤数十万人的代价拿下潼关,也不是什么难事,也是值得的,陛下,邺城的胜利,可遇而不可求,再想取得那种成功,非常困难,陛下想过没有,我们这样坐失良机,李琳要是在灵武壮大了,和史思明联手,到时候,到时候——”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很焦急。
这种焦急,也是高仙芝和李光弼等一大批将领共同的心声。
他们想不通,想不通唐朝为什么要顾惜大军的伤亡,不下死力攻打潼关。
唐朝微笑:“若是朕不解开你们这个心结,你们一定不会罢休的,好,朕先前已经告诉你们,这就是骄兵之计。对付史思明这种人,只有让他骄傲,我们才有机会。史思明和古时的曹操,甚为相似,此人多疑善变,治军严谨,其实是个人物,没什么漏洞,邺城之败,朕逆天求到大水,千古未有,其实不怪史思明无能,他心中一定不服气,尤其是这三个月之中和我军多次交手,互有伤亡,他想必一定会觉得朕也不过如此,而且让史思明可以骄傲的,还有李琳出川,他当然觉得自己的计策奏效,朕现在自顾不暇,这几日朕索性不再进攻潼关,你们觉得,接下来史思明会怎么做?”
高仙芝等人的脸色变啦:“对呀,陛下这是在史思明的身上做文章,他——他极有可能突然进攻我新唐大军,一战解潼关之围。”
“不错,陛下,史思明不走,就是在等待机会,一举反败为胜的机会,他手中还有二十多万燕赵的精锐骑兵,曾经纵横西域,打得李隆基狼狈逃往剑门关,出其不意,他的确有取胜的可能。”郭子仪的眼睛亮了。
李光弼的呼吸也急促啦:“陛下不立即夺回灵武,也是在故意示弱,史思明说不定真的会按捺不住,陛下英明。”
唐朝微笑:“史思明是一个聪明人,绝顶聪明,可是正是因为他聪明,他才必须要为燕国的未来考虑,他心中清楚,潼关的围困必须解除,不然的话,我新唐再围困他一年半载,到时候潼关的粮草用尽,他也是死路一条,即使我们不使用骄兵之计,他也必须得为自己考虑,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何况是史思明,和我们一样,他也在等待机会,等待最好的反击机会,这个机会,在他看来,必得一举可以摧毁我们对潼关的围困他才会动手 ,现在,朕就给他机会,骄兵之计,只不过是给他出击的勇气,朕现在倒是要看看,史思明会做何选择。”
唐朝的眼神之中有深邃的意境,似乎预见到史思明按捺不住,带兵和自己决战。
“陛下英明。”三人听后,心悦诚服。
唐朝微笑:“朕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三位爱卿,朕之所以顾惜新唐将士的性命,之所以不愿意不惜代价强攻拿下潼关,并不是朕不敢,也不是真的不值得,作为中原的皇帝,若是牺牲三十万将士的鲜血才能夺取潼关,朕也依然是愿意的,毕竟,潼关一失,朕就名正言顺的夺取中原啦,一战定乾坤,牺牲几十万人的性命,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你们还不知道,大食援救史思明的大军已经从耶路撒冷出发,三个月之后,就可以到达范阳,而据朕在大秦的探子发回的飞鹰传书,大秦大君已经答应出兵‘惩戒’我新唐,具体何时出兵,不得而知,据说很快啦,还有史思明重金贿赂了契丹、楼兰等国,说不定这些国家也会发兵救史思明,朕手中的精锐部队,自然要发挥最大的效用,不能愚蠢的和史思明拼掉了,因为在朕看来,史思明的精兵,也是朕的精兵,你们难道没有看到,经过朕这三个月的操练,从史思明邺城之战投靠朕的二十多万精锐骑兵,已经基本融入我新唐大军,誓死为新唐效忠?”
“陛下英明,陛下仁慈,高瞻远瞩,陛下的胸怀,像大海一样广阔,微臣佩服!”郭子仪叫起来,三人衷心佩服,感受到唐朝的雄才伟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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