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离开海城吧。"
乔一半跪在病床边上,姿态卑微,恳求道。
病床上,路邵风靠着床沿,嘴唇苍白,看起来十分病态。
"老板,现在这个情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乔一就语气坚定,低着头不敢去看路邵风。
"你觉得君墨琛会让我走?"路邵风自嘲道,"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我恐怕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乔一摇摇头,"既然这一枪没有弄死你,想必他们根本就没有想杀了你。"
他的话似乎提醒了路邵风。
路邵风挺了挺身子,咳嗽一声,"你从哪儿看出来?"
君墨琛为什么不弄死他?
乔一弓着腰,"我去那个位置看过了。"
视野好,位置绝佳,对方想必水平不差。
有这个狙击能力又怎么会犯这种简单的错误,唯一可能恐怕就是对方有意的。
"他们想要警告我们。"
现在不走,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没有机会。
"我不走。"路邵风脸色冷下来,"走了又能怎么样,再苟延残喘一次吗?"
他还能有几个十年?
"老板。"乔一抬头看着路邵风,试图想要劝说,却又发现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路邵风摇摇头,叹气道,"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是。"乔一点头转身离开。
别墅里空荡荡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静得就连窗外的鸟儿都不忍心发出声音,生怕会打破这片沉寂。
乔一轻轻关上门。
路邵风单手支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位置,他动作艰难从床上爬起来。
"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这一天。"他自嘲道。
伤口虽然已经处理过,可随着路邵风的动作,疼痛还是会传来。
路邵风抿着唇,死死咬牙,忍着疼痛。
他走到窗边,半个身子靠在桌子上,一只手推开抽屉。
一把精致小巧 手枪躺在抽屉里。
路邵风将手枪取出来,放在手心,温柔抚摸着,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自己的情人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子弹。
墙壁上有一面镜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在这里的。
圆形镜子高度正好能照见他,镜子反光落在 路邵风脸上,而镜子里,能看见他的脸。
坚毅脸庞,一双桃花眼不同于平时的轻狂,此时只剩下虚弱。
苍白的嘴唇轻颤着,牙齿咬嘴唇。
他擦拭了很久,才把锃亮的手枪放下,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捏着钢笔草草写下一行字,用墨水瓶压着。
做完这一切,路邵风捂着嘴巴咳嗽两声。
"这一切,是时候了结了。"
他的叹息被风吹散,手里握着手枪,举过头顶。
"砰!"
"哐当!"
乔一听见枪声推门进来,就看见路邵风倒在地上。
那枚子弹打中他太阳穴,一击毙命。
路邵风闭着眼睛,模样看起来很安详。
乔一心底一个咯噔,张了张嘴,喊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