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尧川的承诺,钟意从来就不放在心上。
一个人,当他不是单独给你一个人的承诺时,其实大概率的就只是随便说说,当不了真。
所以,钟意就当自己根本没听到过。
她把骨灰盒放在了寄存处,然后对季尧川说:“那剩下的事麻烦你了。”
“嗯,我送你下山。”
钟意的鞋子哒哒的踩在地上,让她走路的样子又慢又滑稽。
季尧川忽然在她身前俯身,“上来,我背你。”
钟意拒绝,“我穿着雨衣,会把你弄湿了。”
“没事,上来。”
钟意没有坚持,小产后的身体虽然养的差不多了,可到底是伤了根本,这会儿她浑身酸痛,没有一点力气。
趴在季尧川背上,她小声说:“谢谢你。”
季尧川没回答她,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生气。
他是她的丈夫,她却跟对黎耀一样,只说声谢谢。
这种疏离让他很不舒服。
山路很长,一节节的台阶,一段段的心事。
季尧川的后背很宽,体温很高,脚步很稳,呼吸也很平稳。
钟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抱紧了他的脖子,轻声问。
“季尧川,你累吗?”
“不。”
“谢谢你。”
“除了谢谢你可以说点别的。”
“可我只会说谢谢呀,谢谢你背着我,我好像感觉没那么冷了,这雨也没那么讨厌了。”
季尧川心头一热,嘴巴却还是很硬。
“那你是不是觉得换个人就更好了,比如黎耀。”
钟意翻了个白眼儿,她就不该跟他说话。
把他当个人,他非要自己不做人。
钟意已经失去了想要跟他谈情说爱的兴趣,趴在他背上兴致缺缺的看着远山。
“钟意。”他忽然喊她。
钟意懒懒的嗯了一声,因为唇靠近他的耳朵,他顿时觉得一热。
想要说的话,顿时就全忘了。
钟意却没个顾忌,继续往他耳朵里灌热气,“你喊我做什么?”
季尧川的手往上一托,紧紧扪住她的屁股,“我让你抱紧了。”
钟意嗷了一声。
细雨刷刷,渐渐的打乱了他们的呼吸……
把钟意放在了车里,他对她说:“回家让张嫂给你熬点姜汤,泡个热水澡。”
人家是为了她的事儿奔波,钟意当然会过意不去,她把雨衣脱下来递给他,“你的衣服湿了,脱掉穿上这个吧。”
季尧川稍微一迟疑,就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
钟意的雨衣是男式的,她穿着又长又大,可到了季尧川身上就只顶个上衣。
钟意又把雨伞给了他,“还是拿着吧。”
他本来要拒绝的,可难得她主动关心自己,就接了过来。
“那……我就先走了。”
“嗯,赶紧回去。”
司机发动车子,钟意回头看着季尧川忽然拿出手机,喊了他的名字。
“季尧川。”
男人一回头,她就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