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当然瞒不过项阳的眼睛。
吴镇江还在那里兴奋着。
他这次把大凉王朝请来真的是赌对了,项阳的大军起到的作用,比他想象中得更大。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先后以极小的代价击退了两支大型势力,而且这两战,都让对方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能打到这种程度,吴镇江已经觉得非常震撼了,而且张越摆明了要撤走,那就意味着他们完全解除了来知西方的威胁,之后如果能全力击败鲁真军,这次的危机就真正解除了。
现在吴镇江的压力比起刚刚开始战之时,越是一天一地。
然而,他还没高兴完呢,项阳已经脸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我军绝对不能让张越军安然逃回上庸,必须要趁胜追击!”
“什么?”吴镇江愕然看向项阳,从他的表情看得出,这位陛下可不是说笑的。
“陛下,暂助冷静啊,我军已经达到目标了,这次将张越军击退已经是一场大胜,现在应该集中全力对抗鲁真军吧?”
“张越军虽败,但他们主动退走,现在所受的损失并不是太大,兵力依然远胜过我们啊,此时若是强行追击,与敌接战,一旦战败,说不定会出现变数啊。”
如果他们不但被击败,而且损失惨重,可能会重新点燃张越军的野心,令他们尾随追击而来,趁势攻克吴镇江的城池。
哪怕无法速胜,只要张越军改变主意,那就等于让他们又陷入必须两面交战的地步了。
项阳淡淡地道:“若仅仅是着眼于荆州战局的话,现在能把张越军击退就足够了,但是若着眼于平定天下的角度,我们必须要再给张越军一次重创!”
“就看吴将军你要怎么选择了。”
吴镇江猛然反应过来,背后浸出了一身冷汗。
项阳平淡的话语之中,其实对于吴镇江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抉择。
他之前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已经是投效于朝廷,而且在之前的指挥作战中,他表现出对项阳的完全信任,也正是因为这种信任,吏得他们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
但是,从始至终,这都算是在为在为吴镇江的利益而战。
这种时候,吴镇江能表现出极大的风度与诚意,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真正考验吴镇江对于大凉朝廷的忠诚,就是面临着一场与荆州利益毫无关系的战局,他会作何选择了!
吴镇江其实在跟项阳的接触中,对于他的用兵之能越来越加钦佩,内心已经认定,自己绝对无法与项阳争雄,内心真的投向大凉王朝,认为项阳是有机会重振大凉,复兴王朝的。
但是,现在面对这种艰难的抉择,吴镇江才明白,他的心理多少还是有些挣扎的。
正在这时,手下突然从外面小跑进来。
“报!不好了,鲁真军已经整备大军再次来攻,这次的人数多达十万之众!”
“这!”
吴镇江震惊地看向项阳:“陛下,大敌再次来范,您看……”
项阳不为所动地道:“我的意见依然不变,鲁真军的大军固然需要应对,但是张越的军队受败而回,士气极度低落,又缺少粮草,这是能重创他们的最佳机会。”
“我们可以选择分兵行动,一者截击张越,一者阻挡鲁真军,吴将军你觉得呢?”
吴镇江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重重地点头道:“以末将的判断,现在稳妥起见是应该全力应对鲁真军的……”
“不过,只要陛下下定了决心,末将愿意服从陛下的旨意,与您配合,以部分兵力留守城池,死命阻挡鲁真军,其他兵力,一起西进截击张越!”
说出这番话,吴镇江反而觉得内心一阵轻松,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内心终于作出了最重要的决策,而且没有反悔的可能。
项阳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吴卿之忠诚,我已知之,不过你放心吧,荆州之地也等于归属朝廷,我岂能置之不理?”
“我所说的分兵,是你带着本部人马,全力防守城池,对抗鲁真军,至于截击张越军的事情,由我带来的军队处理即可。”
“这,这真的能行吗?”吴镇江又惊又喜,同时又为他们担忧,“您的兵力更少,而且这可是出外野战,不见得能占据地利优势。”
“万一正面作战不利,您自己也会有危险的啊。”
项阳笑道:“不必为我担忧,你只要负责守好城池就好,张越军虽众,在我眼中不足为虑。”
“只不过,还是需要借用一下荆州水军了。”
吴镇江毫不犹豫地道:“请陛下只管用便是。”
项阳带着大军,乘夜色离开了城池,也潜入山中,顺着易秋娴走过的山道西进,与她会合。
而同时,吴镇江开始利用水军大张旗鼓地在江面上活动,吸引着敌军的注意。
张越军并没有意识到,他们都要主动撤军了,兵力劣势的敌军竟然还想要半路截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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