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阿嬷过来串门,朝对面看了眼,眼神很欣慰,她外孙这体力相当不错,看这样子,下半年就能抱上重孙了。
“小暖还没出来?”周阿嬷压低了声音问。
江老太摇头,“没呢,饭都是小陆带过去吃的,这俩孩子啥都不懂,也太贪了些。”
“你急啥,牛都没事,田更没事。”
周阿嬷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一点都不担心,她外孙那个精神饱满的样子,再搞三天都没问题,而且陆寒年把小暖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怎么可能真的肆无忌惮地索取,人家小两口有数着呢。
江老太想想也是,而且她也没担心,只是发几句牢骚,总觉得自家孙女吃亏了。
“照这个样子,小暖很快就有动静了,下半年能抱上重孙了。”周阿嬷算了算日子,神情喜悦。
江老太眼睛大亮,也比着手指头算了起来,“现在是腊月,要是现在怀上,顶多十月就能多一口人了,哎呀,我得准备小衣服和尿片了。”
“十月天气越来越冷,得备些小棉袄,还有帽子棉鞋。”
“尿片多备些,天气冷不容易干,小孩一天要十来片呢。”
俩老太太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小宝宝,江老太准备衣物尿片这些小东西,周阿嬷则——
“我还有一个金手镯,化了打个长命锁,保佑孩子健康平安长大。”
江老太眯着眼憧憬道:“也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长得像谁,要是像小暖就好了。”
周阿嬷不高兴了,呛道:“我家寒年哪丑了?标志的很,就是脸上那道疤破了点相,可疤又不会遗传,不管像谁都好看。”
“你说的对,像爹像娘都好看。”
江老太很好说话,只要有重孙抱,像谁都行,她不挑的。
周阿嬷心里却记着了,也更迫不及待想给陆寒年去疤,她之所以那么急切地想找到花匠一家,就是为了去疤。
花匠家有个去疤方子,是寿老师傅媳妇娘家带来的,她小时候顽皮爬树,从树上摔了下来,额头上有道疤,时间长远,疤痕虽然淡了,可还是能看出来,不过刘海遮住就没事了。
但她偏偏又顶不喜欢刘海,喜欢露出额头,疤并不大,所以她也无所谓,但心里总归有点芥蒂,后来寿老师傅媳妇就给她配了去疤膏,她起先没当回事,只是不想拂逆了人家好意,就涂在了伤疤上。
出乎她的意料,涂了一个月后,那道陈年伤疤竟真的淡了不少,又涂了一个月,疤痕就没了,原来有疤的地方,长出了白嫩的皮肉,丝毫看不出以前有个疤。
她当时也动过做去疤膏生意的念头,但大姐不同意,周家是开银行的,之后又涉及印染纺织业,从来不涉足医药类,隔行如隔山,她大姐从来不参与不了解的生意,只做她拿手的。
她做生意向来都是跟着大姐走的,所以就打消了做去疤膏的念头,现在周阿嬷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应该出钱买下这张方子的,这样就能替寒年去疤了。
希望那对祖孙,是她想找的故人。
新婚的激情淡了些,生活又重归平淡,不过还是有所不同,江小暖现在晚上不睡自己家了,都睡在陆寒年那儿,她和陆寒年都忙着筹备婚宴。
先在机械厂食堂办酒,然后去乡下办。
很快就到了十八,一大清早江小暖就起来梳妆打扮了,穿的是大红旗袍,是梅朵送的,做旗袍的是她小姑子李爱梅,跟着旗袍世家的钱嫂学裁缝手艺。
这身旗袍是钱嫂和李爱梅一块做的,不愧是旗袍世家,做工相当不凡,连那几个扣子都盘得特别精致,江小暖一见就喜欢上了。
平时梳的辫子解开盘了个发髻,戴了朵大红的头花,还化了点淡妆,披上白色的毛坎披肩,江老太欣慰地看着孙女,这世上再找不到比她孙女更漂亮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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