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了，孟不凡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讶异道：“你真的只有十几岁吗？寻常姑娘家在你这个年纪，还在闺房里头绣花呢！你这见识，可抵得上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成年人了。”
被说中了真实年纪的萧雨初难得说不出话来，她稍显不自在地活动了下脖子，僵硬地转移了话头。
“那你师父杀了甄行之后呢？”
“没多久，我师父便因为门人的排挤而郁郁寡欢，后来病重而终。我呢，刚成年不久，还没来得及好好跟师门的人熟络，便被逼着独自一人行走江湖。”
孟不凡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后来，百草门便改名叫了杏林堂。他们隐于江湖，表面上数年不曾涉足过江湖纷争，但是暗地里却和杀手组织勾结，想杀死我和另一半离开百草门的门人弟子。”
所以，当初另外一半弟子并未全都死在内乱中，为情势所逼，不得不离开了百草门。
萧雨初想，除了欲望和仇恨，一般人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甄行也好，骆昊介也好，都是些狠人。
了解得差不多，萧雨初也不是很想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了。
“我还以为我找了个安稳的避风港呢，没想到……身边的祸害一个比一个多。”萧雨初的脑海中闪过某个人的脸，开始嫌弃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家伙。
她甩了甩头，扬起了下巴示意着问他：“你打算走多久？阿宣你是要留下来，还是一并带走？”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为免你把我这静远医馆搅得天翻地覆，我得派这么个小鬼压着你啊！”孟不凡的表情得意，勾着唇角的样子欠揍得很。
萧雨初骂了他一声孟三岁，嫌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好带着阿宣投奔杏林堂去！”
“明日就走。”
两人对话也费了些时间，后堂药炉上煎着的药已经飘来了浓郁的药味，萧雨初刚拔步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孟不凡问她。
“以你的能力和天资，完全可以拜入杏林堂，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你跟他们之间，又没什么仇。”
这让萧雨初忽然想起了那个死在了白云村的余洵，还有那块仍旧放在自己小包囊里的腰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有些惆怅地说：“我原本是想去的……可我始终觉得，医术境界，本该是一片净土，不应有利益之争。我第一次去杏林堂时，瞧见了他们特地用来炫耀的金字牌匾、御赐之物，医者病患形形色色，却冷漠疏远，没有太多交集……我突然，就不想去了。”
那些让百姓们安心的东西，反而成了劝退萧雨初的理由。
现在想想，也有些可笑。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孟不凡一眼，幽幽道：“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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