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裴寒看她吃得眼睛都发亮了，有些忍俊不禁。萧雨初连话都顾不上说，连连点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吃相是不是文雅。
等盘子空了，她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嗝儿，看见裴寒像是盯着什么新鲜有趣的事物看个不停，这才勉强有点难为情。
“看什么？”萧雨初真想看看自己的脸红了没。
裴寒油嘴滑舌惯了，调情的话那是张口就来：“看你好看。”
“小寒王这等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啊？我不过是庸脂俗粉，你还是别看了，少看一眼能多活几年呢。”萧雨初侧过脸去，不想跟那双炯炯如炬的眼睛对上，不然她一定会害羞的。
“那我得多看几眼，”裴寒越发的理直气壮了，“不然等我死了就看不上了。”
“裴寒你……”萧雨初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捏他的鼻子，被裴寒一把握住了手腕，连连求饶。
他笑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说回正事，你知道什么叫鬼草果吗？”
提起这样东西，萧雨初的脑子里便又浮现出牧志远的那张猥琐脸，她蹙眉点头道：“我知道，就是我们从圣地的石穴里挖出来的那棵草。对了，你救我出来的时候，可有把它带回来？”
“没。”裴寒遗憾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当时只顾着救你了，就连牧志远也是后来被你沈师叔抓回来的。我们翻遍了影鹰的据点，都没找到鬼草果。现在我有理由怀疑，在我们攻破淳州城的秘密据点之前，他就已经让人把那东西转移走了。”
但是转移到了什么地方，却无从知晓。
这几日裴寒跟骆昊介他们几个探讨多时，决定要先将淳州境内的药人清除，再追查最初被灌下鬼草果之毒的本体药人，待山河清明之后，由杏林堂的人负责医治那些虽然中了尸毒却还留有心智的无辜百姓，这个阶段的人是最需要救治的那一批。
四古村愿意将他们的古方还有由萧雨初改良过的方子交给杏林堂作研究参考，也算是报答萧雨初和裴寒护佑和解救他们的恩情。
听到四古村的村民们已经在渐渐恢复，很快就能回到平常人的生活后，萧雨初松了口气，露出舒心一笑。
“你啊，就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慈航普度的命！”裴寒很想念叨她几句，可是瞧见她难得的笑容时，又不忍心说什么重话。
其实就算他不说，萧雨初也知道他肚子里都攒着什么话。
她无谓道：“做大夫的，不就是这样吗？悬壶济世，先人后己。只有秉承着这样的理念，人们才能无往不前。你们老话不是常说，虽千万人吾往矣吗？这就跟行兵打仗是一个道理。”
裴寒哑然失笑：“怎么就一个道理了？”
萧雨初歪着头，认真地给他解释道：“你想啊，你身边的人都是你平时最亲密的战友。他们和你一起晨起训练、生活，形影不离，感情奇好。真正到了战场上时，你心里有了弱点，就会感到害怕。害怕同你一起杀敌的人倒下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你会冲得比所有人更勇猛，会把你真正关心在意的人护在你身后。”
“这不也是舍身的情义吗？”
裴寒这么一想，还真是。
“你人不大，懂的道理还挺多！”
漫漫长夜，两人就那么趴在窗口互相交心，时不时有欢声笑语散逸在夜风里。
又或者，落入刻意窥听这一切的某人耳朵里。
不知他们察没察觉，反正在屋顶上的骆昊介的脸色是不大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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