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用的是苍城贵族之间交流用的上等纸笺，细细地摸一下，手感质好，纸在印刷的时候还在表面上撒了碎金箔，贵气十足。
纸被折了两下，打开之后，抬首便是文栋的名字。
这字体很工整，工整得像是萧雨初在图书馆里看过的那些印刷行楷小字，唯有右下方的落款处盖了一枚印章，只不过这个印章刻的并不是字，而是一束花。
“连名字都不留，看来对方是刻意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孟不凡从萧雨初的手上接过了那张信纸，放在鼻尖底下嗅了嗅。
萧雨初和文舟都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小动物，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人，还真对他抱了很大的希望。
谁让他是个老江湖了呢？
“这上面有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应该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孟不凡又将信纸展开，开始研究起了纸的厚度。
一旁的萧雨初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原来孟先生还会闻香的本事，那你可闻出了这胭脂是产自哪个地方的哪间铺子啊？”
文舟开玩笑道：“这，确定不是喝花酒喝出来的吗？”
男人和萧雨初同时用复杂莫名的眼神看他一眼，文舟尴尬地滚动了下喉咙，小声道：“那孟大侠你可看出什么了吗？”
“嗯……留下的线索不多，不过我猜这信不是某位大官给他的，就是宫里的高位者交给他的。”孟不凡最后扫了几眼，将信纸又完整地折好，塞回了萧雨初的手上。
萧雨初怎么也看不出他得出这种结论的缘由，秀眉郁闷地蹙起。
文舟张口欲问，不想孟不凡自己藏不住话，先一步开口解释：“那信纸虽然很常见，但是信封的材质很独特，是用了好几种上等的草料混合压制而成，所以才不透光。而且信封背面上封口处用的蜡，不是一般的蜜蜡。”
两个少年凑过脑袋一看，夕阳的映照下，蜜蜡里隐约有细碎的流光熠熠生彩。
文舟恍然大悟：“这是外邦进宫给皇家的火漆，很是珍贵。但是至于什么人手里有这样的火漆，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萧雨初很是不解，“既然稀少又珍贵，应该很好查才对。”
“哎，因为咱们的皇上把这玩意儿当赏赐，赏过很多人。前有朝廷重臣，后有六宫妃嫔。哪怕是掐着手指算也有好几个人呢，找到了又没办法排除，岂不是浪费功夫？”
这朝廷里，水还真是深啊！
萧雨初越听越胆颤心惊，想马上从这鬼地方消失，去找到裴寒。
见这两个小鬼脸色都苦兮兮的，孟不凡勾着唇笑了笑，调侃道：“这天下的事情要是都那么直白地摆在你们面前，哪还有这么多的乱子？火漆有了，剩下的线索追着那个印着花的盖章查下去不就得了？”
“我看过了，那花好像是梅花，苍城里种的人家虽然多，但是有几个能既用得起这么好的信纸信封，还拥有御赐火漆呢？”
担子压在了萧雨初的肩膀上，孟不凡郑重其事地拍着她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
萧雨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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