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堂医馆的正门还是紧紧关闭,门上贴的封条看着也有些日子了,经过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几乎都快和木门融为一体了。
阿川弯下腰来,从马车的小窗外询问萧雨初的意见:“夫人,可要从这儿进去?我们能直接破门。”
“搞那么大的动静,会被人家发现的。”萧雨初想了想,说:“去侧门看看。”
“是。”
马车被带到了侧门所在的街巷中,路人鲜少,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
萧雨初受景怀搀扶了一把离开马车,站在侧门前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因为担心无人应门,她还敲得很大声,结果没敲几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里头的人焦虑却不失礼貌地解释道:“抱歉,我们堂中的大夫都染上了疟疾,恐怕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坐诊出诊了,阁下还是另寻名医吧。”
人都还没见着,对方就急急地要关门。
景怀利落地伸手按住了门,让对方动弹不得,萧雨初哼笑道:“我就是大夫,谁得了疟疾?让我来给他瞧瞧。”
鬼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萧雨初直接推门而入,吓得开门那人连连惊叫。
“你是谁啊?你要是敢硬闯,可没你好果子吃!你……”
堂中的弟子看见萧雨初的脸,只觉得眼熟,盯着看了半晌总算认出她是谁了!
“你是萧师妹?!堂主收的那个亲传弟子?”
萧雨初变了许多,人长开了,娇柔温和。如果说以前的萧雨初是雪山上倾斜而下的一汪冷泉,如今便是暖田中的一渠溪流,潺潺细绵。
她行了一礼,寒暄道:“师兄好,许久不见。我听说师父病了,特意回来看看。师父他现今怎么样了?”
这师兄也是个实诚人,不跟她打马虎眼儿。
他私下看看有没有旁人,便压低了声音跟萧雨初道:“师妹有所不知,你之前不是进宫做了女官吗?后来杏林堂便闭馆了,咱们本来以为闭馆是为研习医术。可谁知道有一天,内塔院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疯狂的恶魔,他伤了好多人,连堂主也被他所伤!那日我们靠得近,看得真切,那分明就是一个中了尸毒的药人!我……唔!”
显然,这位师兄还不够冷静,他声音越说越大,萧雨初不得不伸手把他的嘴给捂上。
站在后头的景怀看着她和这位师兄亲近的样子,忍不住干咳两声——要是被某个小公子看到,怕是能痛饮几坛醋。
萧雨初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小声追问:“那师父他现在还在内塔院休养吗?我想去看看。”
“唔,怕是不行。”这位师兄为难地摇了摇头。
萧雨初眉头微蹙,紧张道:“我担心师父才会特意赶来,听说师叔们现在不在内府,若是师父有个万一……”
那师兄往萧雨初的身后看了看,见她带了不少人,为难地抓了抓头。
“正是因为堂主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书副堂主高阶的弟子牢牢把守着内塔院,白天晚上都有人巡逻,想要进内塔恐怕很难。唯一能进去的就是每日给堂主疗伤换药的乌青师叔,如你所说,其他的几位师叔都因为各地分堂出现了种种诡异的状况而被分派离开。唔我想想看,只有沈师叔是自己走的,而且是在堂主受伤之后,突然离开的。我们还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日里沈师叔和堂主的关系好,是我们几个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