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身上的毒根深蒂固，比起晋先生身上的蛊毒有过之而无不及，很难医治……不过自从郁师叔他们赶回来之后，堂里倒是恢复了以往的秩序。等过几天，可能还会商议着重开医馆，毕竟杏林堂里的叛徒已经暴露，正在被整个杏林堂搜寻呢！”
两人坐到了路边，裴寒也已经把扫大街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即便路人纷纷向他们二人注目，也没让这两人放在心上。
听她满是疑惑地捋完了整件事后，裴寒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而后说道：“这么说来，在杏林堂里一直兴风作浪的就是那个副堂主了？”
“是。”
“看不出来啊，长得那么慈眉善目的一个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按理说，他身为一个外人能当上杏林堂的副堂主，还大权在握，其中艰难实属不易，应当好好珍惜才对。”裴寒摸了摸有点冒出了胡茬的下巴，思量道：“不过让我更加意外的是你那乌青师叔，师兄妹一场，居然能为了情郎蛰伏这么久……你师父还真是倒霉啊！”
谁说不是呢？
萧雨初捧着一杯温水向身后看了一眼，茶馆里一处空空的桌子上撒着一把没嗑过的瓜子，打开杯盖的茶杯里面还袅袅升腾着热气。
她好奇地问道：“方才有谁在这儿坐着吗？”
明明感觉到有目光在暗中窥伺，但是四下打量一圈，却并未察觉有什么古怪的人。
听她这么一问，裴寒自然往明扬的位置上看了眼，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下，转而笑道：“兴许是过路人吧，茶馆每天人来人往这么多，谁知道呢？”
“可我总觉得，他好像在看着我们。”
裴寒听得眉角直抽抽——小美人你对感情迟钝，在反侦察这方面倒是很敏锐啊！
为了让萧雨初不胡思乱想，裴寒只得另找借口安慰她：“你自打有了身孕以来，成天想东想西的，也不嫌累得慌？人家许是看见你这么有风韵的貌美少妇跟我这么一个身穿粗布的男人在一起，肯定会说闲话的。”
萧雨初心思敛了回来，挑眉反问：“那我走？”
裴寒忙握住了她细嫩的手腕，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难得有这会儿清静，再陪我多坐坐吧。”
萧雨初看得出他脸上有未褪去的疲惫，也就没有驳他的意，两人静坐在车水马龙的宽阔街道边，一时间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无言良久，萧雨初有些茫然地拽了拽裴寒的手，低声问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或者说，以后要怎么办？
裴寒官职虽然被摘了，不过因为有个小王爷的名头，一般人都不会不懂事地上门来招惹他。而萧雨初本来就是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女官，回不回来都不重要。
最让人担心的就是萧松泽一家人的事要怎么决断，还有太后和陈王密谋私通别国一事，以及萧繁的去向……她总不能在寒王府里待一辈子吧？
提及未来，裴寒因为惬意舒适而扬起的唇角稍稍垮下来了点，他拉长了语调幽幽叹道：“眼下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最好也不要激怒陈王。因为他在暗，我们在明。”
萧雨初很不理解地摇了摇头，“怪了，我们不是都已经回到了苍城吗？你应该也把那些证据交到皇帝的手上了吧？有了他的把柄，还能怕他不成？他摆明了就是想要造反啊！”
先前也是，在裴寒的身边安插了那个几度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叛徒，出堂作证，为的就是把寒王府打成造反的逆臣。却不想捉鬼的那个，反而才是真正的鬼。
迎着萧雨初疑惑的目光，裴寒干咳一声，往她耳边凑了凑，小声道：“傻丫头，你想想看，当今天子并没有真正掌控什么实权。朝政把持的权力有多半在陈王手里，一半的兵权归了我爹，另一半虽然是皇上自己的权力，但却是由我大哥领军掌玺，如今他在合国支援，苍城中再无兵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