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楠不明白：“下人就不是爹娘生养的吗？为何他们是下人？”
“因为他们的父母就是下人啊。”
“那为何他们的父母是下人？”
陆离想说因为他们父母的父母也是下人，但一想这样就说个没完了，她换了个说法：“因为他们的父母没钱，把他们卖给有钱人家做下人了，所以你要读书学习，以后才能挣大钱，就不会因为没钱把自己的孩子卖掉去做下人了，还可以买别人家的孩子来你们家做下人。”
萧正楠沉默了，陆离以为他搞不明白，拿了块糕点给他吃，他没接，说道：“皇后娘娘，我娘虽然没钱，可她从未想过把我和弟弟卖掉，我和弟弟也不想离开她，哪怕是有大户人家想买我们，我们也不会去的。”
陆离神情微愣，笑了笑，这才是一个好孩子应该具备的品格啊，陆离想到逢年过节宫宴上那些向他们谄媚讨好的宗室小孩，恐怕家里早已教导过，宫里还没有孩子，讨了帝后的欢心就能做他们家的孩子了，以后前途无量，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是以陆离对这种积极表现的孩子从不多看一眼。
既然人家一家子都没这个意思，陆离也打消了念头，夺人骨肉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只是确实很喜欢萧正楠，如果她有个孩子，有这样的大哥哥做伴读，日后何愁不能长成一个正直的人。
尚衣局的宫人过来给他们量体裁衣，还带了些料子让他们挑选，陆离做主给兄弟两人挑了身大红的，其他的颜色让他们凭自己的喜好挑。
大抵小男孩对穿着打扮不太上心，随意指了几匹料子，陆离再按自己的审美指了几匹，萧正楠张张嘴巴没出声，其实他想问能不能让他把料子带回家，他和弟弟穿不了那么多，他想多给娘做几身衣裳。
萧正楠对衣食不感兴趣，反而对陆离罗汉床上的一本书很感兴趣，看了好几眼，陆离拿过来问他想不想看，他点头，又有些尴尬：“可我认的字不多，看不明白。”
那封面上四个字他只认识两个，里头密密麻麻的字就更不认识了。
陆离笑道：“我可以教你认字。”
她终于找到了和这个孩子的共同话题，小桐年纪小，只要吃吃喝喝给些小玩意儿玩着就行了，萧正楠幼年老成，看着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原来是喜欢读书。
萧正楠没有正经上过学，只是跟着道观的师父们学过几个字，教他看话本实在吃力，陆离干脆当故事讲给他听了。他听着很有意思，更加想学字了，不识字连话本都看不懂。
陆离问他想不想上学，他说想，陆离又问他母亲有没有安排他的学业，他摇头，“母亲打算明年开春送我去上学，原说今年秋日读书，可弟弟又病了，母亲也很累，这事便搁置下来。”
如今他们虽然有钱了，又面临着过继的问题，母亲日夜担心，哪里还有心思想他读书的事情。
陆离道：“回家和你母亲说，你的学业我来安排。”
萧正楠拧着手指头，别的恩惠他都能拒绝，唯独这个他不想拒绝，皇后娘娘给他找的学堂一定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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