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冰冷，徐尧脚尖够不到底，双手拨水，头下脚上，往下潜游。
漆黑的环境下，徐尧的视力并不受太大影响，很快来到了入口，玻璃门下面有两把铁链锁，徐尧将锁拿了起来，用力拉了拉，还挺结实。
忽然。
在玻璃对面，一张苍白的脸出现。
徐尧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随后仔细观看。
那是一张女人脸，长头发在水中散乱着，面容泡的发白，显然已经被淹死在了里面……
她身上穿着食堂工种人员的制服，是食堂工作人员。
徐尧元气注入，双手发力，将铁链拽断。
随后艰难的推开了玻璃门。
这里出现死人，虽然是刚刚淹死不久，但浊气也比其他地方丰富的多，增添了几份恐惧的气息。
“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救一切罪，度一切厄……”徐尧默念《太上救苦经》，这是道家在亡灵道场常用的经文，可渡苦难，超度亡灵，免受轮回之苦。
道经念诵之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用，周围的浊气消散不少。
徐尧进入综合楼，陆陆续续看见了多具被淹死在水中的尸体，有的漂浮在水上，有的面部朝下，表情狰狞，画面令人头皮发麻。
徐尧继续念诵《太上救苦经》，随后将这些尸体小心翼翼带出。
他先一步探出头。
老曹连忙过来，“咋样？”
“情况不是很好，曹叔，下面死了不少人，我把她们弄上来，别吓着你。”徐尧说。
老曹脸色微变，“好好。”
徐尧将几具尸体陆陆续续打捞上来，先运送到综合楼旁边的一处平房房顶。
然后继续下潜。
徐尧再次来到综合楼，对周围的地形更加熟悉了，先是顺着楼梯往前游，发现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被铁栅栏门锁上，无法打开。随后往下游，来到地下室入口。
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是个铁皮门，虚掩着。
徐尧将铁门推开，迎面一具尸体飘了过来。
这不是第一次看见，徐尧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是一具中年妇女尸体，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带了出来运送出去，随后再次进来。
地下室连廊已经乱成一片，狭窄的过道上放眼看去，漂浮的都是尸体，其中还有几个儿童……
周围的浊气，是徐尧回归以来第一次感受如此强烈。
这些浊气当中，载满了哀怨和仇恨，进行形成了戾气。
对于每一具尸体徐尧都小心对待，每运送出去一个，都念诵一遍《太上救苦经》。
曾经在太乙山，徐尧对于师父念诵救苦经还不理解，现在有些明白了。
当看见那种苦难之后，内心之悲痛和压力，在念诵了救苦经之后，可以减弱……
这是一场灾难，除了有大自然带来的惩罚，难道就没有人为因素？
如果综合楼的外门没有锁，如果通向综合楼二楼的门没有锁，至少人可以提前出来，或者通向二楼。
两把锁。
几十条人命。
这件事……回头该有谁来负责？
……
一具具尸体被运送出来，老曹脸色铁青，眼珠子通红。
徐尧在地下室找了几把大伞出来，两个人在平房楼顶撑着伞避雨。
老曹摸出一包香烟，已经湿透了，巴巴嘴，道：“九十年代，我在东海舰队当潜水兵，出事故，死了人，但远比不上这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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